第9章 高冷团长让出婚床,她竟一脸嫌弃?(1/2)

水房在走廊尽头,是一个半开放的水泥棚子,顶上掛著一盏昏暗的、爬满了飞蛾尸体的15瓦灯泡。

冷风从没有玻璃的窗洞里灌进来,带著一股公共水池特有的、混合著劣质肥皂的潮湿气味。

林姝拧开冰冷的水龙头。

“哗——”

刺骨的凉水冲刷著豁口大碗,也冲刷著她温热的掌心。

那点因一碗热汤麵而升起的、微不足道的暖意,被这股寒气迅速驱散。

她洗得很仔细。

指腹一寸寸地,擦过碗壁上看不见的油腻,將那半块咸菜疙瘩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跡,也冲刷乾净。

张嫂的试探,陆津言的回应。

一碗粥,一碗麵。

都是这个时代,最赤裸的生存法则。

她懂。

身后传来其他军嫂低低的说笑声和盆桶碰撞的声响,她们的视线扎在她单薄的背影上。林姝没有回头。

她只是个“麻烦”,一个初来乍到的、需要被同情和审视的“弱者”。

很好。

她关上水龙头,最后一滴水砸在水泥池里,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她转身,穿过那些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脚步平稳。

屋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她推开门。

陆津言没有坐在桌边。

他站著,在那张铺著军绿色被褥的铁架子床前,一动不动。

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他只是弯下腰,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將那床叠成豆腐块的军被,猛地拽了下来,扔在床尾。

然后,是枕头,床单。

一套完整的、带著他体温和气息的臥具,被他毫不留情地剥离,堆成一团。

最后,他直起身,从墙角的铁丝上,取下一床备用的、带著浓重樟脑丸气味的旧被,扔在了光禿禿的床板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向她。

屋里没有第三个人。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像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睡床。”

三个字。

不是商量,是通知。

林姝的目光,掠过他紧绷的下頜线,掠过他手里那床属於他的、被他攥得死紧的被子,

最后,落在那张只剩下一层薄薄旧被的铁架床上。

床很小。

勉强能容纳一个人翻身。

她没说话。

只是走到桌边,將洗乾净的豁口大碗轻轻放回原处。

然后,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那本压在译稿下的旧杂誌,翻开。

无声的拒绝。

陆津言的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想不明白。

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一个舰队团长,

把唯一的床让给一个女人,甚至准备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睡一夜。

她为什么不接受?

她还想要什么?

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所有的事情都有逻辑可循。

开炮需要计算弹道,航行需要看懂海图,打仗需要分析敌我。

可他看不懂她。

她没有参照,他引以为傲的所有经验和直觉,在这里,全部失效。

“你什么意思?”他终於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怒火而显得有些喑哑。

林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的视线,依旧落在那本印著过时画报的杂誌上,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我怀孕了。”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

是的。

他几乎忘了这个最根本的事实。

他只看到了她的强大,她的冷静,她那颗极聪明的头脑。

却忘了,她的身体里,还装著一个孩子。

他的孩子。

一个孕妇,睡在只有一层薄被的铁架床上?

他不敢想那个后果。

陆津言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最后,视线落在那两把掉漆的木椅子上。

他走过去,將两把椅子並在一起。

很窄,很短。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根本躺不下。

林姝终於放下杂誌,抬起头。

她看著他笨拙地、固执地,试图为自己寻找一个合理的棲身之所。

“陆团长。”她开口。

陆津言的动作一顿。

“部队,应该有行军床。”林姝看著他,眼神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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