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碗没放盐的面,竟让冰山团长破防了!(1/2)

烟是廉价的“大前门”,辛辣的烟气混著煤油味,在这四十平米的空间里,划出一条涇渭分明的界线。

界线的一边,是他,靠著窗。

另一边,是她,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林姝的视线,从他夹著烟、骨节分明的手,缓缓落回到那碗面上。

两只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蛋白边缘带著一圈焦香的金黄,蛋黄是半凝固的,臥在白色的麵条上。

汤是清的,只飘著几点油,却將那股最原始的麦香和蛋香,毫不讲理地送进她的鼻腔。

胃,被这股香气精准地击中,瞬间缴械投降。

这不是善意。

林姝很清楚。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后,他扔过来的,一份不带任何温度的筹码。

一份用她的能力,换来的、最基本的生存物资。

她那三首诗的译稿,是她的投名状。

这碗面,是他的回帖。

他看懂了,也接了。

林姝缓缓拉开椅子,坐下。

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

竹筷的末端已经被磨得有些发白,上面还残留著水洗过的、淡淡的生涩。

她夹起一根麵条,送进嘴里。

麵条很筋道,带著一点硷水的味道,不怎么好吃,却足够实在。

汤很烫,一路从食道滑进胃里,瞬间熨平了所有因飢饿而起的褶皱。

她吃得很慢,很安静。

没有狼吞虎咽,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她的尊严。

陆津言没有回头,但他的耳朵,却捕捉著屋里的一切声响。

没有声音。

没有她低声的啜泣,没有她受宠若惊的感谢,甚至没有筷子碰到碗壁的、预想中的清脆声响。

只有一种令人心头髮闷的的安静。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劣质的菸草灼烧著他的喉咙,那股熟悉的刺痛,却压不住心底那股更陌生的、焦躁的情绪。

他缓缓转过身。

她就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雪地里的青松。

昏黄的灯光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不真实的轮廓,但她低垂的眉眼间,却是一片化不开的冷静。

她不像在吃饭。

像在审阅一份文件。

那碗他笨手笨脚煮出来的、甚至忘了放盐的面,在她手里,成了一件需要被评估、被分析的物品。

陆津言的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生出一种无从下手的挫败感。

他掐灭了烟,將菸蒂精准地扔进墙角的垃圾篓里。

然后,他迈开步子,走到桌边,在她对面坐下。

“砰。”

他將一个搪瓷缸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里面是刚烧开的热水,还冒著滚滚的白汽。

林姝夹面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平视著对方。

他的眼睛,幽深里面翻涌著她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有审视,有困惑,还有一丝……被他自己死死压抑住的、不合时宜的狼狈。

“没盐。”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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