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顺利献书(1/2)
第十日。
雨云压顶,冬季罕见,滚滚黑云將长安乾冷的天压制的又冷又闷,这段日子说书的把游蛟带雨的传说都搬出来了,非说灵兽冬不眠是大灾先兆。
“呸!嘴给他打烂,灾什么灾,水气过溢而已。”桑道茂鄙夷,他在黑云下蹦蹦跳跳,双手一会儿摆成角状插向额头,一会儿双臂前后挥舞,身子来迴旋转,速度之快带出了残影,他对正在告诉他民间戏言的如山招手,“来,冷哇哇的,跳一跳就暖了,五禽戏可是好东西,这是鹿,这是猿……”
如山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学猴子,头顶的黑云久久未散,她发愁,不是不信桑道的判断,毕竟他讲了推测缘由值得信,可她一直以为最多不过一团快过的积云而已,谁能想到天会黑成这样,还持续了半天之久。
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从黑云卷上城顶,街面上的人能跑的都跑了,上次的冻雨太邪性,从里往外渗著冷,冻病了人冻伤了庄家,人畜都怕。
桑道茂咂吧嘴,如山的担心对他来说就是多此一举:“这么不信任我还上赶著啃我腚不撒嘴?哎,我是那种敷衍的人吗?简单一过的雨云韩午都能看出来要我何干?雨意越真我跟他解释越真。”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在人跡稀少的寒冬路上听得更真切,两人停下各自动作——尤宣来了,这次他没坐在车里,而是驭马前行,眼里写著浓重的两个字:迫切。
“见过尤水丞。”二人共同拜过尤宣。
“你们知道我是谁?”尤宣惊讶,但他不关心他们知道自己身份的过程,有更重要的事等他问,“你们敢来,是確定今日不会下冰雨?”
桑道茂摇头:“绝对不会。”
“为什么?三日来风卷湿气,云层厚的能拧水,黑夜迷濛,可北斗的斗柄明眼可见都快沉入云底了,哪一条不是大雨將至的铁证?”
“水丞好生奇怪,到底希望来雨还是堵雨啊?”如山不满,“来时某可是见了,疏渠的人和物都在渠边准备就绪,显然是巴望不下的,怎么说了不下汝又不乐意了?”
“担心不可以啊?”尤宣发愁地盯著黑云天,对桑道茂说,“你再斗一斗?”
“就不是斗的事儿。”
桑道茂正在焚香,刚点上时大风吹的香菸四散,没成型就没了,可过不了一会儿,风虽还在掛,但香头处却能竖起一会儿灰白的烟柱,风小了。
“还要多久?”如山看到了希望。
“嘘!天机不可泄露。”桑道茂短短几个字的功夫,三人一直翻动的衣角落了下去,风快没了。
“什么意思?”如山悄声问,“没风了?那云怎么散?”
“人家想咋散就咋散,慌什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云,人家有自己的想法,要你管?”
如山生气,正欲开口爭辩,忽然看到香上的烟柱瞬间支棱了起来,直直飘上空中,竟一丝一毫的风都没有了,她讶异:“不是,这……”
“云散了?云散了!”尤宣惊叫,不可思议的望向天空,一开始他还可以直接看上天,不多会儿便被大亮的天光刺的睁不开眼,一双胖手遮在眼皮上,高喊,“云真的散了!无雨,今日无雨!”
浓墨般的云层如被无形巨手撕扯的絮毫无抵抗地碎裂、流散、变薄,方才还如铅块般沉坠的雨云此刻竟像被点燃的枯叶,捲曲、焦灼、迅速崩解成缕缕白灰,滚滚云雾莫名散去,仿佛一场烂掉结尾的大戏,来时浩浩荡荡,演著演著突然结束,人还正沉浸在戏里,戏楼却拆了。湛蓝冷酷的天空射出无数日光金箭,刺破残云钉在地上,湿冷的寒气蒸腾尽失。
如山瞠目结舌,她从得知世间有桑道茂这个人开始就知道此人不一般,她悄没声息的观察过他不少时日才借著术士斗法的机会拜进桑门,可桑道茂之前那些方士的童子功她多多少少都能估算到,但这次眼睁睁看著厚重黑云凭空散掉她还是被深深震撼了,若有风还能吹散这石块般的云,它却生生散在了绝无可能的无风时刻。
“为什么啊?”如山不由自主感嘆,此时天空一片黑色都没了,亮晶晶的甚至不像冬日,一股暖融的气息自地底升腾而来,周身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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