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战火已燃(2/2)
朱勇勒住马韁,哈哈大笑:“先登之功,本將当然给你们记下!回去就上报朝廷,给你们升官!”
淮军精骑如潮水般涌入城中,瓦剌营地顿时响起一片慌乱的吶喊。士兵们没有恋战,直奔草料场和粮仓而去。他们纷纷张弓搭箭,將蘸了火油的火箭射向堆积如山的草垛。恰在此时,沙漠的晨风骤然变急,火舌迅速舔舐著乾燥的牧草,噼啪作响地蔓延开来。
士兵们见状,立刻將携带的硫磺和火油泼向瓦剌的帐篷、马厩和粮囤。硫磺遇火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火油则让火势愈发猛烈,火焰顺著风势爬上城墙,浓烟滚滚直衝云霄,將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暗红色。
亦集乃城內顿时成了一片火海。瓦剌人的牛羊在惊惶中四处衝撞,试图逃离火场,却被熊熊烈火逼得无路可退,发出阵阵绝望的哀鸣;粮仓的木质樑柱在烈火中噼啪作响,很快便支撑不住,轰然坍塌在地,马料与穀物燃成一片焦黑,散发出刺鼻的糊味。
朱勇站在城头,望著城中熊熊燃烧的大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抽出佩刀,指向东方瓦剌王庭的方向,高声喊道:“弟兄们,让也先看看,我大明淮军的厉害!”
城下的士兵们齐声吶喊,声音在火海中迴荡,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瓦剌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属於淮军的胜利凯歌。
亦集乃城的火光映红天际时,瓦剌守將黑古尔正搂著侍妾在帅府酣睡。他是也先的亲族,仗著身份在城中作威作福,昨夜更是饮了半宿马奶酒,此刻被冲天火光惊醒,只觉头痛欲裂,四肢绵软得像团。
“敌袭!敌袭!”亲兵撞开房门的嘶吼声刺破耳膜,黑古尔慌忙推开身边娇喘的侍妾,赤著脚在地上摸索鎧甲。镀金的盔缨缠在床脚,他一脚踹翻铜盆,水溅湿了虎皮地毯,才总算把沉重的鎧甲套在身上。跨出帅府的剎那,迎面而来的热浪烫得他睁不开眼——粮仓方向的火舌已经舔上了城楼,隱约能听见淮军士兵的吶喊。
“慌什么!”黑古尔强作镇定,翻身上马,腰间的弯刀却因手软险些坠地。他身后跟著数百名睡眼惺忪的士卒,有人连头盔都戴反了,手里的长矛东倒西歪。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刚衝到大街拐角,就撞见了如猛虎下山的朱勇。
朱勇一眼就盯上了黑古尔——那身镶嵌玛瑙的银甲在火光中格外刺眼,绝非普通將领所有。“贼將休走!”他暴喝一声,胯下战马人立而起,手中长枪如出海蛟龙,带著破空之声直刺而来。黑古尔被这声怒喝惊得魂飞魄散,正要挥刀格挡,却见朱勇的亲卫早已射出数箭,身边的亲兵应声坠马,鲜血溅了他满脸。
惊恐之中,黑古尔的动作慢了半拍。朱勇的长枪已如毒蛇般刺入他的喉咙,枪尖从后颈穿出,带出一串滚烫的血珠。黑古尔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栽落,那身华丽的鎧甲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火星。
“將军死了!”瓦剌士卒见状,顿时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有人慌不择路跳进火坑,有人抱著头往城墙缺口钻,却被淮军骑兵的马蹄踏成肉泥。朱勇长枪一挥,淮军如砍瓜切菜般衝杀过去,弯刀劈砍甲冑的脆响、战马踏碎骨头的闷响,混著瓦剌人的哀嚎,在火海中交织成惨烈的乐章。
一个时辰后,火势渐缓,朱勇在断壁残垣间收拢队伍。亲兵呈上的战果清单墨跡未乾:烧毁粮草十之八九,斩杀瓦剌守兵九百余人,缴获战马三百余匹。而淮军这边,仅折损五十骑,伤者不过三十余人。
“把弟兄们的尸体敛好,伤兵仔细包扎。”朱勇望著粮库废墟,那里还冒著青烟。他命人在焦黑的木柱上插上一面“明”字大旗,残破的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对瓦剌人竖起嘲讽的手指。
“將军,撤吧!”副將望著东方渐亮的天色,语气带著焦急。朱勇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瓦剌尸骸,忽然冷笑一声:“给也先留点念想。”
於是,在瓦剌援军必经的沙丘路上,每隔百丈便竖起一块木牌,上面用刀刻著四个大字——“淮军到此”。木牌插在瓦剌死者的尸体旁,鲜血顺著木板的纹路缓缓流淌,在沙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
当第一缕晨光越过城墙,朱勇已率领淮军消失在沙漠深处。马蹄扬起的沙尘遮断了回望的视线,这位宿將知道,用不了多久,也先的雷霆报復就会席捲而来。但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平静——淮军的锋芒,已经在亦集乃城的火光中,狠狠扎进了瓦剌人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