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黎明破晓时降临(1/2)

一颗颗石弹砸向石墙与修道院主建筑,將不大的修道院內化作烟尘与哀嚎的地狱。

海尔姆一出到室外就被烟尘所淹没,不多时就被碎裂的石块逼停了脚步:这些石弹竟然在命中的同时就会碎掉。

无数的惨叫与崩溃的喊叫隔著烟尘传入他的耳中,

出於焦急他尝试加速,可一个高速坠落的物体瞬间就落在他面前挡住了路。

他本以为只是颗大点的碎石,可马上就发现地上的石头竟隱约呈现出长条状的黑色,

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石头,根本就是一个修士的尸体!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又沿著对方掉下的位置抬头,图书室的位置被砸出了个洞。

从他没有多余的外伤来看,他应该没被直接击中,只是运气不好脚滑从洞口摔下来的。

所幸,石弹攻势並没有持续太长,隔了好一会也没有新的石弹打过来,

趁著这一良机海尔姆果断加速奔回原位,很快就跟被嚇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十夫长一伙碰头了:

“幸好你们都没事,”海尔姆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扫了一眼在场的士兵,“这石弹感觉像野驴炮射出来的?”

“管它是什么呢,阁下你先看看前面吧,我反正感觉自己是看不到太阳了。”

此时的烟尘已经差不多散尽,大大小小的石弹半淹在土里,

可让海尔姆崩溃的点在最前方:那堵石墙被砸烂了!

守城墙的士兵十不存一,修道院內的数千军队全数聚集在了此处,因为拉丁人也都集中到了缺口处。

就如金角湾被破一样,当石墙外传来喊杀声时,不光普通罗马人濒临绝望,连瓦兰吉卫队都陷入了恐慌。

“我理解你们的恐惧,但我们身后已经无险可守,我们退无可退!”

海尔姆接过手下递来的斧子,示威似的將其砍在了面前的石弹上並將其劈开,

“或许我们无险可守,但就算我们放下武器也不会得到宽恕,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亮剑到最后一刻!

这是神对我们的最后试炼,狄奥多尔专制公说过:只要我们坚持到最后一刻,他必会以神之名回应我们!

拉丁人不比我们多多少,他们畏惧我们就如畏惧神之怒火,他们的嚎叫只是在掩盖对我们的胆怯!

而且,贝格索尔已经带领包括300瓦兰吉战士在內的千人预备队埋伏在外,只要战斗开始他就会伺机与我们配合夹击!

我会与你们一同战斗到生命终结,只要我们不死拉丁人就永远无法占领这座城市!”

或许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他每一个词都吼得声嘶力竭,最后还像蛮族那般仰天长啸。

士兵们见统帅有此必死之心也就无了偷生之念,同样举起兵器整齐高呼著回应,最终的圣战就此拉开序幕。

无数十字军士兵惯例地挤入缺口处玩命衝锋,海尔姆隨即下令將最后的小希腊火与最后的箭一齐释放,

腾空而起的烈焰惯例吞噬了许多拉丁人,侥倖逃过火刑的也马上会被数支箭矢送去见上帝,

可此时的他们早已红了眼,毫不恐惧地就踩著地上的火焰与化作火人的同伴继续向前。

丟完希腊火后,罗马军在庄严与激昂的號角声鼓舞下,依旧以枪盾方阵的形式快步上前接敌,

在第一排边防军用盾强行截停拉丁人衝锋势头的瞬间,第二排持矛的就用力向前突刺,

撞在盾牌上的拉丁人眨眼功夫几乎全部死亡,喷溅的血既染红了罗马人也染红了后方的拉丁人,

但这种程度无法遏制后者疯狂的攻势,后排的几乎第一时间就顶著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顶,使长矛的也开始尝试对等反制。

罗马边防军毕竟不是能直接顶盾挑飞对手的斯巴达猛男,

虽还维持著盾阵但战线正飞速后退,但整场攻防战至此也进入了第二阶段。

隱藏在方阵中的民兵趁著无人注意贴著盾牌间的空隙潜入敌阵,

后再用短刀朝拉丁人毫无防备的下半身劈砍,效果立竿见影,接连传来的惨叫或叫骂在整体的嚎叫中显得鹤立鸡群。

民兵都是君堡本地人,相较於外省人居多的边防军对拉丁人的仇恨更显著,

无甲的他们往往杀不了几个就会被发现,可拉丁人杀他们的同时也会缓下突进,致使边防军又会再使出突刺搞死一大片。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死亡衝垮了轻步兵的士气,前方的人潮开始裹著威尼斯人向后撤离,

但接著又喜闻乐见地与后面披甲的军士与扈从撞在一起,第三阶段正式开始。

藉由命令与敌军混乱,不光边防军们四散开来转守为攻,瓦兰吉卫队的巨斧也得以再度化作风暴席捲整个战场。

长矛不適合混战,故他们大多在刺死第一个敌人后就换上短剑,一剑一盾交替著进攻;

瓦兰吉卫队则不玩这些里哨,只是全程如乔峰放降龙十八掌般从各个角度挥舞战斧,简单且高效。

就如在威尼斯租界那样,十字军歩兵遇到瓦兰吉战斧就一死一大片,许多尝试反击或格挡的也会瞬间被劈为两段。

身为督军的海尔姆也和友军一样奋力拼杀著,可或者是他飞扬的斗篷暴露了自己,

当他用巨斧砍倒最后一片敌人时,一抹寒光忽然映入他的眼帘,他下意识用斧防守,斧柄却被直接砍断。

巨斧的损毁让他从狂暴中清醒过来,抬头一看时却愣住了:

三个全甲的步行骑士正站在他面前,就像专门等著他似的,中间持剑那位还不时以剑击地似在嘲讽。

回望四周,海尔姆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就与友军分开,要想与友军会合就得干掉他们三个。

他鬆了松脚,瞟见脚下的沙土后,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持剑骑士下令,左右两边持单手斧和单手锤的率先吼叫著朝他衝来,

海尔姆没有惯例地衝上去,反而半蹲下身扬起脚下的沙土掀起飞尘,在对方迟滯的瞬间再操起断斧当短斧使。

他们都戴著覆面盔,这招的用处十分有限,一秒多点的功夫他们就又准备接著冲,

可海尔姆持著短斧的身影已拂过沙尘衝过来,一记斜劈命中了持锤的骑士將他的头砍了下来。

旁边持斧的被这突然袭击惊到,隨即无缝衔接地大吼著朝他砍去,

海尔姆顺势防御,两柄斧刃相碰迸出头皮发麻的巨响,海尔姆慑于震动导致的麻痹不由得下意识將手鬆开,断斧又一次落了地。

见攻势得手,斧骑士打算继续攻击,可海尔姆空置的左手迅速攥拳朝对方的腹部来了一拳。

虽说外锁子甲与內板甲衣的双重防护让他感受不到疼痛,但海尔姆的巨力也足以迸发衝击力將其逼停。

迫於强大的力道,他自己也如刚才的海尔姆那样鬆开了握斧的手,可他隨后就感觉天旋地转世界为之顛倒——

海尔姆在重拳过后使了记过肩摔將其重摔在地,

然后对准他的脖颈狠狠踏了一脚,骨骼断裂声清脆得就像海尔姆生吃麵包干。

在面对最后那个持剑骑士时,海尔姆一把將左侧腰间那柄罗姆法亚剑拔了出来,挑衅似的指向对方。

这柄剑是他被授予督军职位时,从赦免他且现在已经跑路的前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三世处得到的,

作为礼仪剑,它从被打造出来那天就没想过用来战斗,可在这种连神的定义都能改变的生死存亡之刻又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持剑骑士也怒吼著衝过来,起手依然是经典的『晴天霹雳』,

海尔姆对此没打算硬扛,只是如蛮牛般侧身前冲再以肩膀將其撞倒,从根源上抵消了骑士的致命一击。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可在绝杀的时刻却出了岔子:

海尔姆击倒对方后本想顺势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可不爭气的罗姆法亚礼仪剑在命中的瞬间『咔嚓』一声崩断了!

不光地上的骑士愣住了,海尔姆自己更是懵逼,但前者反应更及时飞起一脚將其踢开后迅速爬起,

海尔姆挣扎著想起身,却被骑士对准头部的一拳加战盔一撞的双重击整得再起不能。

骑士觉得自己已胜券在握,透过头盔传出阵阵淫笑,一边笑还一边拔出匕首准备朝著海尔姆的脖颈刺。

在行將刺下来的瞬间,海尔姆瞬间抬起手拼命抵住,可骑士也隨即继续施力,

双方就这样陷入了拉锯之中,匕首闪著寒光的刃颤抖著在半空迟疑,可始终是在缓缓地往下压去的。

慢慢地,刃尖碰到了海尔姆的脖颈,

当鲜血涌出时骑士显得更加兴奋,以至於让他忘了对方正是在等这一刻。

海尔姆瞬间將全身力气集中到双手拼命用力推,

骑士反应不及直接朝旁边滚去,匕首也隨之掉落被海尔姆捡起。

他想起身,可翻过身来的海尔姆已经爬到了他身边,握住匕首对准他的脖颈用力地扎了下去,鲜血顿时喷薄而出。

瓦兰吉甲冑重量依旧,海尔姆也感觉有些眩晕,

即使有对方的尸体做支撑他也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勉强重新站起。

他环顾四周,整个战场早已混乱不堪,边防军与民兵被成群的拉丁人逼退,许多瓦兰吉战士也砍断了战斧遭到围攻。

望著这令人心碎的场景,海尔姆来不及感慨,满脑子都是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预备队呢?贝格索尔为什么至今都没出现?

他没有时间再想这些,也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

只是本能地拾起战死骑士的剑泄愤一般地砍向拉丁人的后背,剑砍断了就揪住他们的头髮或是扔向敌军或是摔在石头上。

——神啊……不管是耶穌还是狄奥多尔,都请你帮助我们吧。

——回应我,回应我们吧。如果专制公您真的是復临的耶穌,就请动用您的权柄为我们开闢末日后的新世界吧。

低沉的號角声没来由地窜出,盖过了呼喊后又在微风中被带著旋向天空,最终与天边那抹淡橙色的黎明之光连为一体。

这不是罗马军的號角声,海尔姆懵逼著循声望去,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墙外那道光之纽带,拉丁十字军的指挥所。

这是总攻信號吗?如果是这样那先前突入石墙的进攻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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