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旧神的黄昏(1/2)
黎明,是一把锋利而冰冷的解剖刀。
它精准地划破了四合院那层由夜色和沉睡构成的虚假平静,將中院贾家那间屋子里,一夜之间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毫不留情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天刚蒙蒙亮,棒梗就醒了。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著。
他蜷缩在门后那块冰冷的地面上,小腿骨上传来的、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从门缝里灌进来的、刺骨的寒风,让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每当他快要昏沉过去的时候,那股剧痛就会像忠诚的狱卒一样,用鞭子將他抽醒。
他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屋子里,很安静。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三道目光,如同三把无形的、悬在他头顶的利剑,將他死死地钉在原地。
一道,来自躺在床上的母亲。那目光是冰冷的、监视的,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在扫描著他的一举一动。
另外两道,来自他那两个妹妹。她们也醒了,正从被窝里探出头,悄悄地看著他。那目光里,不再有过去的恐惧和顺从。那是一种全新的、复杂的混合物——有对他此刻惨状的一丝快意,有对他昨天暴行的憎恶,但更多的,是一种对他这个“失败者”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一夜之间,他从这个家的“神”,变成了这个家的“奴隶”。
而这一切的转折点,就是靠在墙角的那根,油光发亮的木棍。
那根权杖,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著新时代的降临,和旧神灵的死亡。
“天亮了。”
秦淮茹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没有丝毫的温度。
棒梗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的第一件工作,”秦淮茹坐起身,声音平淡地像是在布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院子里的水缸空了,去挑满。然后,把昨天换下来的所有衣服,都洗乾净。在我检查之前,不许吃饭。”
说完,她自顾自地穿衣下床,看都没看棒梗一眼。
小当和槐也跟著爬了起来。她们的动作很轻,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哥哥。
棒梗咬著牙,用没受伤的那条腿支撑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每动一下,伤腿都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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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子,拿起那对沉重的木桶和扁担。寒风吹在他单薄的衣服上,他打了个寒颤。
他看到,他的母亲,正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坐在屋里的桌子旁。而小当和槐,也一人捧著一个窝窝头,小口地吃著。
她们在吃饭。
而他,这个家唯一的“男人”,却要在刺骨的寒风中,用一条伤腿,去干最重的活。並且,在工作完成之前,他连一口冷窝窝头都得不到。
屈辱,像毒蛇一样,噬咬著他的心臟。
他想反抗,想嘶吼。但当他的目光,瞥见墙角那根木棍时,所有的怒火,都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恐惧浇灭了。
他默默地,挑起空桶,一瘸一拐地,走向院子外那个遥远的水井。
他的背影,在清晨的微光里,显得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卑微。
……
四合院,从来就没有秘密。
昨晚贾家那声悽厉的惨叫,那一声沉闷的击打,和后来棒梗那压抑的、充满恐惧的嘶吼,早已像投入池塘的石子,在院子里盪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大早,各个屋子的门都悄悄地开了一条缝。
许大茂叼著牙刷,满脸幸灾乐祸地看著棒梗一瘸一拐地去挑水。
“哎呦,这不是贾家的『神之子』嘛!怎么著,昨儿晚上被贬下凡了?”他阴阳怪气地喊道。
棒梗的身体一僵,低著头,加快了脚步,仿佛没有听见。
“德性!”许大茂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就该这么收拾!秦淮茹这娘们儿,总算是硬气了一回。不过啊,也就三分钟热度,过两天,还不是把这小王八蛋当祖宗供著。”
后院的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在心里的小算盘上,迅速地拨动了几下。
“棒梗伤腿,劳动能力下降,评估减一。秦淮茹启用暴力手段,家庭內部稳定性……暂时加一,但存在暴力升级的风险,长期来看,减二。医药费,误工费……嘖,贾家这笔烂帐,是越来越算不清了。”
而前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则是皱紧了眉头。
他脸色阴沉地看著这一切。
他听到了昨晚的动静。作为这个院子里的“大家长”,他本该第一时间就去处理。但他犹豫了。他听出了那声音里,不寻常的味道。
现在,看到棒梗那条明显受了重伤的腿,和他那张充满恐惧和屈辱的脸,易中海心中的那套“传统道德”和“长者责任”,终於压倒了犹豫。
太过分了!
哪有当妈的,下这么重的手打自己亲生儿子的?这还是人吗?这要是打出个三长两短,贾家可就真的塌了!
他把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中院,直奔贾家。
他要主持公道。
他要用他那套维繫了院子几十年和平的“道理”,去纠正这个正在滑向深渊的家庭。
他走到贾家门口,看到秦淮茹正冷著脸,监督著小当和槐扫地。
“秦淮茹!”易中海的声音,带著长辈的威严和一丝压抑的怒火,“你跟我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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