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孩童的圣言(1/2)

刘海中戴上了那个绣著“监督”二字的红袖章。

那一刻,他佝僂的背瞬间挺直,浑浊的眼中射出一种巡视领地般的、亢奋的精光。他不再是那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奴隶,他成了秩序的化身,是神明意志在地上的延伸。他踱著八字步,在院子里缓缓走动,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享受著他们眼中新增的那一抹敬畏与恐惧。

何雨柱的埋头猛吃,阎埠贵的满嘴流油,许大茂的得意挑衅,易中海的悲凉认命……这些画面,连同刘海中此刻的耀武扬威,共同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地狱浮世绘。

利益、人性、道德、愚蠢、秩序。

五条通往生存的赛道,已经被五位选手演绎到了极致。他们用最彻底的自我毁灭,为后来者竖起了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墙。

绝望,如同粘稠的沼气,瀰漫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让剩下的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还剩下谁?

三大妈?她早已精神崩溃,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偶,缩在墙角,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剩下的,只有孩子了。

小当和槐,像两只受惊的雏鸟,紧紧依偎在母亲秦淮茹的身后,她们的眼中只有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

p>而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新上任的“监督员”刘海中,最终都匯聚到了那个最不起眼的、却也是最特殊的存在身上。

棒梗。

贾家的长孙,神权代行者贾张氏的亲孙子,秦淮茹的长子。

他一直沉默著,像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被淹没在眾人的哀嚎与表演之中。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同的。他不像大人们那样,需要费力地去摧毁一个旧世界来迎接新世界。

他的世界,就是在这里建立的。

他是在神的注视下,喝著恐惧的乳汁,吃著屈辱的食粮,长大的。

当刘海中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棒梗动了。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恐惧。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迈开脚步,走向了院子中央的“懺悔祭坛”。他的步伐很稳,脸上没有成年人那些复杂的表情——没有算计,没有悲壮,没有癲狂。

有的,只是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令人心悸的平静。仿佛他不是要去懺悔,而是要去阐述一个早已瞭然於胸的真理。

他没有在祭坛前停下,而是径直走到了那把冰冷的椅子前,然后,坦然地坐了上去。

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於坐上这张椅子的人。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宣告。

贾张氏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看著自己的亲孙子,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掌控的陌生。

刘海中刚要开口呵斥这种“僭越”行为,却被棒梗接下来的眼神制止了。

棒梗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自己的奶奶,贾张氏的身上。

他开口了。声音还带著一丝童稚,但內容,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我懺悔。”

“我懺悔我的出生,它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因为我出生在……旧世界。”

“我懺悔,我曾经被旧世界的尘埃所蒙蔽。我以为偷窃是可耻的,我以为谎言是错误的,我以为对家人的爱是理所当然的。我为我曾经拥有过这些愚昧而可笑的『美德』,而感到深深的罪恶。”

他一开口,就顛覆了所有人的逻辑。

他懺悔的,不是自己的恶,而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善”!

“我看著你们的懺悔,”棒梗的目光一一扫过阎埠贵、许大茂、易中海,“我觉得很可悲。”

“你们懺悔你们的自私,你们的恶毒,你们的偽善。可这些,难道不是你们在那个骯脏的、没有神指引的旧世界里,为了活下去而进化出的本能吗?你们懺...悔的,不过是你们的生存方式。这有什么意义?”

“你们就像一群前朝的遗老,用著新朝的语言,去批判前朝的自己。这不叫懺悔,这叫愚蠢。你们根本没有理解,主人为我们创造的,是一个怎样伟大的新世界!”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在这个新世界里,唯一的真理,就是主人的意志。唯一的道德,就是对主人的绝对忠诚。唯一的罪,就是对这份忠诚的任何一丝……不纯粹!”

“我懺悔!我曾因为血缘,而对我身边的某些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以为她们最接近神,就能最理解神。我错了!大错特错!”

话锋,陡然一转!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了他的亲奶奶——贾张氏!

“我最大的罪,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容忍一个偽信者的存在!一个窃取神权、曲解神諭、玷污主人光辉的……假祭司!”

轰隆!

如果说之前的懺悔是惊雷,那棒梗的这番话,就是足以撕裂天穹的神罚!

院子里,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刘海中戴著“监督”臂章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贾张氏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乾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愤怒。

“你……你这个小畜生!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尖声叫道,第一次在人前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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