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追读月票收藏)第七十三章:税制改革(1/2)

长安城郊,渭水之南。秋日的阳光带著几分慵懒,洒在收割后略显空旷的田垄上。

几间低矮的土坯茅屋,歪歪斜斜地倚靠著几棵老槐树,炊烟裊裊,透著贫瘠的生机。

李瑛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短褐,头戴斗笠,脚蹬草鞋,活脱脱一个寻常的农家后生。

身旁的李邕,也褪去了户部侍郎的官威,一身半旧的葛布袍子,像个走村串户的落魄帐房先生。

两人被一位名叫王老汉的老农热情地让进自家那间熏得发黑的堂屋。

土炕冰凉,粗陶碗里盛著浑浊的井水。王老汉搓著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岁月的风霜与生活的重压。

“二位先生是城里来的?瞧你们满面风霜,想来也是奔波劳碌命,唉,这年头,城里城外,日子都不好过啊。”王老汉嘆著气,打开了话匣子。

“我俩原本在外地谋生,今儿正要赶回长安城里处理点私事,路过老伯家门口,进来討碗水喝,实在叨扰了。”李瑛说道。

“二位不必客气,只是除了水之外,老汉也没什么能招待二位的了。”

他指著窗外自家那几块巴掌大的薄田,“瞧见没?老汉我祖上好歹也有几十亩地,到了我爹那辈,遇上灾年,为了缴那该死的租庸调,卖了十几亩给城里的『善人』。”

“到我这儿,又遇上兵荒马乱,儿子要娶亲,实在没法子,又典出去几亩,如今就剩下这点地皮,餬口都难!”

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悲愤:“那租庸调,听著名儿好听。租是租子,庸是力役,调是布帛,可我们这些种地的,手里地越来越少,那租子是按田亩算的,地少了租子该少吧?”

“可官府不管,该交多少还是多少,庸呢?每年还得给官府白干几十天的活,调呢?自家婆娘织点布,还不够交的。逼得我们只能去借那驴打滚的印子钱。”

他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那些城里的老爷们,钱庄的掌柜们,才是真地主,他们低价收我们的粮,低价买我们的地。”

“过头,囤积居奇,粮价飞涨时再高价卖给官府,我们这些泥腿子,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连口饱饭都混不上,地没了,税更重了。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他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腿,声音哽咽。

堂屋內一片沉默,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李瑛端著那碗浑浊的水,静静地听著,斗笠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內心的波澜。

李邕则眉头紧锁,作为户部侍郎,他深知租庸调弊病,但亲耳听到最底层的血泪控诉,感受更为锥心刺骨。

辞別了千恩万谢又满腹愁肠的王老汉,两人沿著田埂默默往回走。渭水在远处静静流淌,夕阳的余暉將田野染成一片萧瑟的金黄。

“李侍郎,”李瑛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今日所见所闻,有何感触?”

李邕长嘆一声,语气沉重:“殿下,臣深感触目惊心,租庸调之弊,臣在户部案牘之间,只见数字增减,今日亲临田垄,方知这数字背后,是万千农户的血泪与绝望。”

“均田制早已名存实亡,土地兼併如洪水猛兽,再如此下去,民不聊生,国將不国,绝非危言耸听。”

“不错。”李瑛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远方荒芜的田地和远处长安城巍峨的轮廓,“从那些巨贾钱袋子里掏钱,不过剜肉补疮,解一时之渴。根子,在这田亩之上,在这税制之中。”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李邕,语气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租庸调製,已到非改不可之时,本宫意已决,推行新税。”

“新税?”李邕精神一振,隨即又忧心忡忡,“殿下,税制乃国本,如何改?方能既解民困,又保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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