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诡计多端的史思明(1/2)
朔风卷著沙砾,抽打在平卢边境大营低矮的土黄色营墙上,发出呜呜的悲鸣。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牲畜粪便的混合气息,远处隱隱传来契丹人挑衅的號角和战马的嘶鸣,昭示著战事的胶著与残酷。
张守珪一身戎装,外罩紫袍,鬚髮在风沙中微扬,面容沉凝如铁。
他身后,王维青袍肃立,眉宇间带著长途跋涉的疲惫与忧思,李光弼则按刀挺立,甲冑覆面,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著这座气氛压抑的军营。
他们身后是数百名风尘僕僕却杀气內敛的龙华军与龙武军精锐。
营门紧闭,拒马森严。守门的平卢军士兵眼神警惕而冷漠,带著一种排外的敌意。
当张守珪一行人慾策马入营时,数柄长戟交叉,寒光闪闪地拦住了去路。
“站住!军营重地,无安將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入!”一名队正模样的军官按刀上前,声音生硬,目光在张守珪的紫袍和李光弼的龙武军甲冑上扫过,带著毫不掩饰的戒备。
“放肆!”李光弼面甲下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带著凛然威压,“此乃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张帅!吾乃长安左金吾卫將军李光弼,奉监国太子殿下钧旨,暂代平卢节度使事,接管平卢军务!尔等安敢阻拦?!”
他猛地从怀中擎出一物,高高举起——正是那面威严的“监国令”!
“监国令在此!如太子亲临!还不速速开门迎驾!”
监国令在昏黄的日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泽,盘龙怒目,仿佛要择人而噬。
那队正和守门士兵脸色瞬间煞白,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长戟微微下垂,但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目光犹疑地望向中军大帐方向。
“这.....”队正声音发颤,“末將职责所在,需....需先行稟报安少將军定夺!请诸位大人稍待!”他不敢再硬顶,慌忙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內,气氛同样压抑得令人窒息。
安庆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铺著兽皮的主位前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依稀可见安禄山的轮廓,却远没有那份梟雄的狠戾,反倒透著一股被酒色和惊嚇掏空的虚浮,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哆嗦。
父亲安禄山在幽州失联已久,坊间传闻他率领曳落河精锐在幽州城全军覆没的消息,彻底击垮了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那队正惶恐的稟报声:“报——!少將军!史將军!幽州张节度使、王御史、李將军持太子监国令到!要.....要入营接管平卢军务!”
“怎么办.....怎么办啊史都尉.....”安庆绪带著哭腔,无助地看向旁边大马金刀坐在副位上的將领,“张守珪来了!还带著太子的监国令!他会不会是来抓我的?”
史思明,这位安禄山麾下以狡黠狠辣著称的果毅都尉,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油布擦拭著他那柄狭长锋利的弯刀。刀身在昏暗的帐內闪著幽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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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言抬起头,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轻蔑的弧度。
“少將军稍安勿躁。”史思明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毒蛇吐信,“慌什么?天塌下来,自有末將顶著!”
“张守珪那老匹夫,不过是仗著太子的势罢了。这里是平卢!是咱们的地盘!”
他放下弯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冰冷的鉤子,死死钉在安庆绪惊恐的脸上,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记住!一会儿见了张守珪他们,你只管坐著,少说话!一切由末將来应对!”
安庆绪被史思明那阴鷙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只能小鸡啄米般点头:“明....明白!全听史都尉的!全听史都尉的!”
史思明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整了整甲冑,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恭敬中带著几分桀驁的神情,对安庆绪低喝一声:“坐稳了!跟我出去『迎接』!”说罢,大步流星走向帐外。安庆绪慌忙擦了擦冷汗,强作镇定地跟在后面。
帐帘掀开,风沙扑面。张守珪、王维、李光弼三人肃立帐前,身后是肃杀的亲兵。
“末將史思明,参见张帅!王御史!李將军!”史思明抱拳行礼,姿態无可挑剔,但微微抬起的下巴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却透著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
他身后的安庆绪更是显得局促不安,目光躲闪,声音细若蚊吶:“末....末將安庆绪,见过诸位大人。”
张守珪目光如电,扫过史思明,最终落在安庆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心中瞭然。
他沉声道:“安少將军,史都尉。军情紧急,虚礼免了。监国太子殿下钧旨,安节度使因旧疾復发,需在幽州静养,暂不能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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