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作茧自缚(2/2)
左边一颗,面容清癯,眉宇间凝固著一丝忧色与不甘,正是王维的模样!那神韵,竟有八九分相似!
右边一颗,轮廓刚毅,脸颊上还带著一道新鲜的血痕,紧闭的双目和紧抿的嘴唇透著一股死不瞑目的悍勇,正是李光弼的特徵!
安禄山从未见过王维真人,对李光弼也只是闻名。
此刻看到这两颗栩栩如生、特徵明显、散发著浓烈死亡气息的“首级”,又结合张守珪信中斩钉截铁的措辞,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巨大的狂喜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瞬间淹没了他!
“哈哈哈!好!杀得好!杀得痛快!”安禄山拍著肥厚的大腿,放声狂笑,声震帐顶,“王维小儿!李光弼匹夫!敢查老子?这就是下场!义父果然还是疼我的!哈哈哈!”
他得意忘形,甚至起身,挺著巨大的肚子,踉蹌著走到木匣前,伸出肥短的手指,带著一种残忍的满足感,想去触摸“李光弼”脸上那道新鲜的伤口,仿佛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战利品。
他得意忘形,甚至起身,挺著巨大的肚子,踉蹌著走到木匣前,伸出肥短的手指,带著一种残忍的满足感,想去触摸“王维”脸上那道新鲜的伤口,仿佛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战利品。“这道疤,倒是添了几分英气。”安禄山的手指即將触碰到那凝固的“血跡”。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
裴旻低垂的眼帘下,寒光乍现!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弓弦,右手已悄无声息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只需一瞬,那柄曾惊艷杏楼的快剑,就能將这毫无防备的肥硕身躯刺个对穿!
倚在帐门边的李白,看似隨意抱臂,手指却已悄然搭上了剑鍔上的机簧,醉眼深处,是冰封般的冷静与杀机!
帐內摇曳的烛火,將安禄山那俯身触摸“首级”的巨大投影,扭曲地投在帐壁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妖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沉重的血腥味中,杀机已如满弓之箭!
安禄山的手指,距离“李光弼”脸上的血痕,只有毫釐之遥。他脸上的狂笑尚未完全敛去,肥硕的身躯因俯身而微微前倾,致命的破绽暴露无遗。
然而,就在裴旻指尖即將发力,李白剑鍔机簧將启未启的剎那——
安禄山那只即將触碰到“血痕”的手指,却极其突兀地....顿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小眼睛里的狂喜瞬间被一种极其古怪的、混杂著惊疑、困惑和一丝本能的、野兽般的警觉所取代!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王维”脸颊那道新鲜的伤口上!那伤口的形状....边缘的细微翻卷....尤其是那涂抹上去的“血跡”,在如此近的距离,在摇曳的烛光下,似乎透露出某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这道疤....太“新”了!新得不像是在一场你死我活的刺杀搏斗中留下的致命伤!反倒像是像是.....
安禄山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小眼睛不再是看战利品的得意,而是如同淬了毒的鉤子,带著一种被愚弄的暴怒和冰冷刺骨的审视,狠狠地、一寸寸地刮过裴旻冷峻的脸,又扫过李白那看似玩世不恭、眼底却深不见底的面容!
“这脸....”安禄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嘶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著令人心悸的寒意,“这疤....裴旻....你们给本帅解释解释?!”他没有说下去,但那骤然瀰漫开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杀意和怀疑,已如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