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地狱，先见看门人（2/2）

“我听说了。”汉克没有回头，刺耳的砂轮机声中，火星四溅，“那个孩子的事。”

凯尔將一沓卷宗扔在工作檯上。

“他们留下了一句话。”

“『这只迷路的小羊，我们替你们送回来了。』”

砂轮机的噪音，戛然而止。

汉克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

“这不是挑衅，凯尔。”

“这是宣言。”

“我知道。”凯尔將现场照片在地图上摊开。

“他们在用一个警察的命，向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宣告——”汉克拿起一张照片，“规矩，变了。”

凯尔沉默。

线索，几乎为零。

一个代號，一句留言，一具被肢解的尸体。

对手像一团无形的、致命的黑雾。

“那就让这团雾，自己滚出来。”说完凯尔便消失在黑夜里。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孤星镇的黑暗角落，开始真正理解了“幽灵”这个词的重量。

凯尔戴上了黑色的巴拉克拉法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不再是那个把人掛在旗杆上的小丑。

他是来自地狱的索命人。

城南的废弃仓库，一个毒贩的惨叫声被钢管砸断。

“新货，谁给的？老板是谁？”

凯尔的声音很是寒冷。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毒贩涕泪横流，“没人见过老板！只有一个代號『信使』的人来放货！求你了，幽灵先生，我只是个看门的！”

凯尔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迴荡。

“我再问一遍。”

“我说的是真的！”毒贩疼得几乎昏死，“他们有规矩！谁敢乱打听，就会被做成『稻草人』！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做成稻草人！”

凯尔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小包货，扔在他脸上。

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三个晚上，他掀翻了两个窝点，废了七个人的手脚。

答案，都一样。

“信使”。

“稻草人”。

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组织，外围的嘍囉就像壁虎的尾巴，隨时可以切断，根本触及不到核心。

凯尔坐在汉克的车库里，將一把m1911手枪拆解，然后行云流水地组装回去。

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清脆，冰冷，带著杀气。

“这条路，砸不开。”

他將弹匣“咔”地一声，乾脆利落地推入枪膛。

“我需要一个……能带我进去的人。”

汉克停下手里的活，用一块油布反覆擦著手，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他沉默了很久，才终於开口。

“凯尔，有些事，警察查不到，不代表没人知道。”

他看著凯尔，眼神复杂。

“你知道我这双手，以前不是只用来修车的。”

“在德州的地下世界，如果你想知道州长今天穿什么顏色的內裤，或者某个卡特尔大佬昨晚跟哪个情妇鬼混，只有一个地方能给你答案。”

凯尔抬起头，目光如炬。

“名字。”

汉克拿起一瓶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那不是一个人，凯尔，那是一个情报交易所。”

汉克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那个名字本身就带著魔力。

“它的老板娘，叫伊莎贝拉·瓦伦西亚。”

“『萨尔瓦托雷』酒吧的女主人。”

“有人说，她能闻到谎言的味道。”

“也有人说，只要你付得起代价，她甚至能卖给你……魔鬼的电话號码。”

凯尔站起身，將那把保养得油光发亮的m1911別回腰后。他知道，普通的手段已经没用了。

要去地狱，就得知会一声地狱的看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