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竟然偷偷藏钱,还要嫁祸我?(2/2)
他坐在床沿,脱下裤腿查看伤势,心头却是一阵烦躁。他不是那种轻易求人的人,更別说向贾张氏那种人低头,可眼下……药也快见底了,自己本打算这几日去街上的药铺再配几副跌打损伤的草药,谁知贾张氏一连串的折腾,先是偷证据,再是设陷阱,他硬生生被拖得一分钱掰两半。
他看著墙角那只几乎空空如也的钱罐,终於咬了咬牙,眼神冷中带著几分不甘。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出门,推开院门朝贾张氏的屋子走去。
夜已深,周围一片沉寂,只有贾张氏屋里还漏著灯光,隱隱传出锅碗瓢盆的叮噹响动。李向东站在她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三下。
“谁啊?”屋里传来贾张氏沙哑的声音。
“我,李向东。”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像是在强压怒火。
屋里静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贾张氏披著一件旧袄探出半个身子,见是他,眉毛一挑,语气立刻酸了:“哟,这不是李大英雄吗?怎么,夜里又来我这儿撒野?”
“贾张氏。”李向东忍著怒火,语调坚定,“你偷了我的证据,这笔帐我迟早跟你算清。但现在,我受伤了,需要钱去买药。”
贾张氏听了先是一愣,隨即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就是一阵尖笑:“哈!你找我?要钱?你这小子是撞傻了吧?我可没义务给你擦药抹药。”
李向东咬紧牙关,眼神一凛:“那是你害我摔伤的,陷阱就是你设的,今天我要是不来找你,我恐怕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贾张氏眯起眼睛,神情冷得像一条毒蛇在盯著猎物:“你可真有脸来跟我算帐。我设陷阱了?你有证据吗?你自己脚底下没踩稳,怪我了?別以为院子里谁都信你那一套。我告诉你李向东,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东西。”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是来跟你吵的。我伤得不轻,明天得去抓药。你那几块钱我会记著,等我有了再还你。”
贾张氏盯著他,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笑了一声,转身回了屋,不多时取出一只布包,慢吞吞地从里面捏出几张零散的钱票,刻意在李向东面前晃了晃。
“想要?可以啊,你跪下来求我,叫我一声『好婶儿』,我就给你。”她眼神里带著一抹毒辣的得意,嘴角上扬,像一只捕到了耗子的猫。
李向东脸色一下沉了下来,额角的青筋微微鼓动。这个老女人,竟是要在他伤口上撒盐,还要踩著他的尊严踩一脚。
“你別太过分。”他咬著牙,一字一顿。
“我就过分了,咋的?你来要钱就不算过分?李向东,你別以为你年轻就能踩著我老胳膊老腿作威作福。我贾张氏不是嚇大的,想拿钱?可以,规矩得走——先给我磕个头!”
“你梦里想去吧。”李向东冷冷回道,转身便要走。
“哎哎哎!急什么啊?”贾张氏忽然提高嗓门,“不是你说了吗?钱你会还我。我就想听你说句软话,有这么难吗?”
李向东站在门口,背对著她,拳头已经握得发白。他从不信眼泪能换来尊重,但此刻,膝盖和肩膀的疼痛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他很清楚,如果今天空手而归,明日若发烧、伤口化脓,那可不是挨几句骂能解决的事。
沉默片刻,他慢慢转身,直直地盯著贾张氏那双浑浊狡猾的眼睛,艰难地吐出一句:“贾婶儿,给我点钱,我……我以后会还你。”
贾张氏像是等这一刻很久了,咧开嘴笑得前仰后合:“哎哟喂,这可稀罕了,我们李向东也有低头求人的时候!好好好,今儿我心情好,就大发慈悲一回!”
她把那几张钱票“哗啦”一下丟到李向东脚边,转身啪地关上了门,像关上了一副戏的幕布。
李向东弯腰捡起那几张钱,指节在颤抖。他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拄著墙壁,一步一步朝屋里走去。
他的背影在夜风里晃动,像一块被雨水打湿的布,坚韧,却满是皱褶。可他知道,这一仗,他虽暂时屈辱,却未彻底败退。只要他还在,事情,就还有翻盘的一天。
风从四合院斜斜穿过,带著些许潮湿的气味,像是老屋瓦缝里渗出来的霉气,又像是某些积怨沉沉发酵的旧仇。李向东一手攥著那几张皱巴巴的钱票,一手扶著门框进了屋,咬牙撕下一块乾净布料,简单裹住了膝盖上的伤口,嘴角始终紧紧绷著。
“她贾张氏……”他低声咒了一句,眼神中带著冰凉的沉意。她的嘴脸、她的笑意、她那丟钱票的手势,像一把钝刀,一刀刀磨在他心口上。李向东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今天低头,不过是为了命保住,再为翻身蓄势。
夜渐深,屋子角落的油灯燃著淡黄的光,一闪一闪地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却一直停不下来。贾张氏那老太婆,绝不是今天才起歹意,只是前段时间一直藏得深。他有些事过去不愿多计较,可现在看来,若不反击,迟早吃亏吃到骨头里。
“她敢把我陷害得这么干脆,甚至连我藏的证据都找得到……到底是谁给她通风报信?”李向东眼里闪著一丝疑色。他忽地坐起身,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块破帆布包,里面夹著几张早些时候整理的纸条、发票,还有一张微微泛黄的笔记页。他本来打算明日去找阎主事谈谈这事,没想到证据竟然被动过。
“不可能是自己疏忽,这屋子没人能摸进去,除非——”
李向东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突然站起身,拿起油灯,慢慢走向屋角那只老旧的橱柜。他蹲下身子,把最下层那块假底板掀开,摸了摸里面的夹层——果然,有一小截线被割断,指甲大小的印跡还沾在木头上。
“她进来过……”李向东喃喃自语,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没再多话,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看穿了对面屋里仍亮著灯光的那双老眼。接下来,不能再被动了。
第二天清晨,院子里雾气未散,地面湿滑。李向东拄著木棍出了门,脸色看起来比昨日还要憔悴,走到井边取水时,院子里几个妇人已经凑在一块说著什么。
“你说那贾张氏也真是,昨天我路过她屋子,怎么就看到她在地上挖东西?”
“是啊是啊,我还看到她把什么包著,藏进柴堆里了……”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她藏的钱?”
李向东没吭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打著水,耳朵却没放过一个字。正当他提水转身的时候,正撞见了贾张氏端著菜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像结了冰。
“哟,李向东啊,腿还没断呢?”贾张氏笑得阴阳怪气。
“谢谢你关心,”李向东回敬一笑,语气中带著未遮掩的嘲讽,“你要真担心,昨晚我就能断气了。”
贾张氏哼了一声,转头要走,李向东却忽然开口了:
“我昨晚找了一下,发现那几张我准备交出去的证据,不见了。”
贾张氏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回头,佯装无辜:“你屋子丟东西关我屁事?你还想赖到我头上?”
李向东没回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悠悠道:“你说,如果有人看见你半夜鬼鬼祟祟在院里翻东西,那该多有意思啊?”
贾张氏心头一紧,但脸上却硬撑著没显出来。她端著菜盆冷笑著走开:“有本事你就说出来啊,看谁信你。”
“好啊,那我就等著,看看谁信。”李向东轻描淡写地拋出一句。
他回屋坐下,迅速在心里盘算:光是嘴上说没用,得抓到点实证。贾张氏为人狡猾,如今更是狡兔三窟,要扳倒她,得让她露出破绽。
午后,天热了些,院子里显得格外沉闷。李向东假装在屋里午睡,实际眼睛眯著盯著窗外。他在屋角摆了根细竹竿,缠了点面线,另一端固定在橱柜后头那块假底上——若再有人动它,他屋內的线便会被扯动,拉响绑在门后的小铜铃。
贾张氏若再偷进来,必然是走同一路径。而他也做好了准备,一旦抓到现行,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她交代清楚。
日头一点点偏西,李向东望著窗外那扇静止的院门,手心里微微出了汗。他知道,这是一场心理战,一场没有硝烟的斗爭。而他,已经退无可退。
只等风起,便要见血。
李向东紧紧盯著那扇半掩的门,屋內静得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呼吸,连心跳都像擂鼓一般在胸腔里撞击著。太阳已经悄悄西沉,院子里的几只麻雀早已归巢,只有风吹过屋檐时,偶尔夹杂著细碎的瓦片振动声。
他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衣襟上的扣子,心里一遍遍地想著:“她会来,一定会来……她不甘心的,贾张氏那种人,绝不会让自己留下半点把柄,她早晚会回来清理乾净。”
李向东的目光时而落在门后的铜铃上,时而又飘向屋角那根细如髮丝的面线。他心中明白,这次若是再抓不到她的现行,他的名声恐怕就真要栽在这老太婆手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幕缓缓降临,四合院里的人渐渐都熄了灯火。李向东故意把油灯吹灭,屋里陷入了一片朦朧的黑暗。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连呼吸也刻意放得极轻,仿佛连空气都被压得沉重了几分。
忽然,门缝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极其细碎,仿佛踩在上,可李向东的耳朵早已训练得异常敏锐,他顿时心中一紧,几乎可以断定:“来了!”
脚步声慢慢靠近,李向东听到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仿佛有人在里外仔细打量,確认无人在侧。然后,一道模糊的身影悄悄地探了进来。
他眯著眼,故作熟睡,心里却早已绷得像拉满的弓。
“哗啦——”一声极轻微的响动传来,那人已经在摸向他设好的机关了。
下一瞬,铜铃轻轻晃动,“叮——”的脆响在黑夜中尤为清晰。
李向东猛地翻身而起,声音鏗鏘:“站住!”
来人被嚇了一跳,转身就要逃,月光下映出一个矮胖的身形,李向东眼疾手快,抄起门边的扫帚柄,朝那人腿后一扫,“咚”的一声,那人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我的腰!”伴隨尖锐的叫喊声,贾张氏的身影彻底暴露在李向东面前。
李向东喘著粗气,脸上的冷笑一丝丝攀上嘴角:“贾张氏,这么晚了,你来我屋干嘛?又是找钱啊,还是找证据啊?”
贾张氏脸色惨白,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嘴里却硬撑著:“你、你冤枉我!我、我只是路过……哎呦哎呦我的腰……你敢打我!”
李向东拄著扫帚柄,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声音冷得像寒冰:“路过?你以为这是哪,茶馆啊,还能让你散步?”
他不慌不忙走过去,弯腰从她的怀里一把扯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正是他昨日藏起来的那批证据。
“你这是路过?你怀里怎么有这些东西?你不是说你从来没进过我屋?”李向东甩了甩手里的纸,冷笑声像刀子划在贾张氏的脸上。
贾张氏慌了,嘴唇哆嗦著:“你……你冤枉我!这、这肯定是你自己塞进我怀里的!对,你就是栽赃我!”
她挣扎著要站起来,李向东却猛地一脚踩住她的裙摆,冷声道:“你可真是会顛倒黑白。来,咱们现在就去院里,把人都叫出来,问问谁信你。”
贾张氏心里顿时乱了,她知道李向东这是要一口咬死她,可她更知道,这院子里的人,虽然嘴上不中听,可要真闹大了,恐怕不少人会站在李向东那边。
“別、別啊……向东,咱们……咱们有什么事私下里说……”她突然换了一副腔调,满脸堆笑,甚至眼角都挤出几滴泪来,“咱们都是院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你就当没看见成不?”
李向东心里冷笑:“她贾张氏,什么时候这么会低头了?这回怕是真急了。”
他却装作犹豫的样子,缓缓鬆开了脚,低头盯著她,声音却冷得像刀:“可以啊,不过你得还我昨儿个找你要的药钱。”
贾张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知现在只有认栽才能平息眼下这局面,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票,递过去:“给,给你,这就给你,咱们两清,成吧?”
李向东接过钱,嘴角一挑,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行,今天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贾张氏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见李向东不紧不慢转身回屋,门“咣”地一声关上,彻底把她挡在了门外。
她气得差点摔过去,捂著腰骂骂咧咧:“小兔崽子,別得意得太早……”
她的心里也泛起了阴毒的算计:“这小子今天抓住我现行,是我失算。可他以为就这样能扳倒我?哼,后头的路,还长著呢。”
贾张氏心里有了新的主意,她一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边嘴里念叨著:“我倒要看看,李向东,你能得意几天。”
而李向东坐在屋里,盯著手里捏得皱皱巴巴的钱票,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冰凉的弧度。他知道,和贾张氏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不会轻易退让。
风,悄无声息地吹过四合院,吹动了门前那几片乾枯的落叶,仿佛预示著,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掀开了帷幕。
夜深了,四合院里安静得连老旧木门发出的咯吱声都显得刺耳。李向东坐在炕沿上,低头揉搓著掌心,指腹乾涩粗糙,像是沾了一层看不见的灰。他的眼里並没有半点轻鬆,反倒是暗暗生出一股警觉。
“这老太婆,吃了这么大的亏,断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低声自语,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贾张氏虽然灰头土脸地被他逼退了,但她那种睚眥必报的性子,李向东心里明白得很。她绝不会甘心。她一定会找机会反扑,甚至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