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一怒之威(感谢书友“千里清秋银鲍(1/2)
第373章 一怒之威(感谢书友“千里清秋银鲍杏”打赏)
岁旦日。
兴平二年走到了尾声。
天尚未亮,徐州文武百官亦纷纷奉上贺表,给王政这位主公拜年。
当然,按照正统的拜表仪,原本这前面应该是有另一个环节的,便是由王政带领群臣,先要冲着当今天子所临的方向,也就是许都,放置香案,奉上贺表,跪拜行礼。但王政本已有自立之实,愿意走个场面遣使给献帝送份贺表已自认给足脸面了,岂还愿屈膝行礼?
此事自然便作罢了。
这一步完成,接下来第二步才是重头戏。
当王政引领百官、士子、以及选出来的地方乡宦,浩浩荡荡数百人直奔大庙时,此时街道上已是人马纷纭,熙熙攘攘。
大部份下邳城内的百姓,人人换上新衣,扶老携幼,亦向着同一方向涌去。
巷陌间的茶坊、酒肆已是人满为患,摩肩接踵,挥汗成雨。
岁旦是大节,诸市角头往往有商贩以芦苇编夹成屋,发卖糕、黄米枣糕之类的糕点,以及辣汤、小米团之类的吃食。
莫说是他们两个关系不亲近的,便是徐方吴胜,也未必敢在王政动真怒时出言反对。
他王政如今虽为“汉臣”,却没有忘记初心,更没在内心里视汉室为主。
“防火上亦要有所准备。”王政又补充道,此时已有烟,乃是将竹茎扔进火中,竹茎为空心,有气袋,在火中燃烧时便会裂开,然后爆发出巨大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大人儿童过节时皆会点放,前者是为了驱鬼和抵御邪灵,后者自然是因为好玩。
“主公,是臣识人不明。”
说到这里,陈瑀拱手道:“州牧,老臣办事不力,甘领责罚。只是那严畯三番四次惹事生非,当如何处置?”
遑论纳其为臣?
但两人都没料到,王政并没准备就此罢休。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陈瑀不敢耽误,眼看天色将亮,就急忙前来禀告。
虎目在张昭和陈瑀身上巡回片刻,王政声调凌厉,一字一顿地道:“本将听够了,也听厌了!”
王政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张昭心里已有明悟,严峻非死不可!
要知伯驹馆又不是张昭的职权范围,严峻闹事后他却要主动跑来请罪,再联系上严峻彭城士子的身份,王政稍一思忖便有了猜测。
祭礼结束,百官、宾客没有回去,直接跟着王政入了郡府。
有一些眼光长远的,立刻猜到了王政的用心。
说话间的功夫,一行人已来到了祠庙,因下邳刚为郡治不久,这里尚来不及扩建,空间不大,最多容纳百人,王政便引了一部分重臣,加上那些士子和世家的家主代表,大约七八十人列队进入,其它则留在祠外。
昨日王政能忍耐下来,其实已算是为了大局考虑,但凡事可一不可再!
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普通百姓尚且未必受得了,何况这种权柄在握,生杀一言而决的雄主?
凡事皆有度。
谁知在郡府外和陈瑀碰面时,却又听到了严峻再次闹事的消息
张昭真是彻底绝望了,此时的他,甚至连抬头看王政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虽是来时便料到严峻此次在劫难逃,可这“五马分尸”四字,却依旧让张昭和陈瑀听的胆颤心惊。
那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凶恶。
张昭立刻断然回道。
这段时间相处向来,他自问对王政这位少年雄主的心性算有几分了解了。
待两人行过礼后,王政摆手示意落座,笑道:“可得注意身体啊。”
王政点了点头,又问了几点,张昭都已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入徐州以来,本将自问待彼辈士族已算仁厚,却不料总有此等狂徒屡屡冒出,将本将的宽宏视为软弱可欺!将本将的大度当成放纵无忌!”
陈瑀一五一十,从头道来。
见陈瑀来了,严峻闹腾的劲儿反而越大,指着他的鼻子一顿数落,大意无非是什么“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之类的话,随后又对着王政不断叱骂,并且越骂越难听。
“杀!”
“对方已有求死之心,”闻言,王政露出嘲讽似的笑容:“若是这般杀之,岂不是遂其心愿?”
而这般隐忍不发,却不代表此事已是揭过,而是被其暗记在心,早晚必会清算,那时可就不好说了。
张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提前主动坦白自家和严峻关系,这样反可能从未来漩涡中抽身而去。
打了高晋等人不说,这严峻彻底豁出去了,更意图撞墙自杀,好在陈瑀及时赶到,将将拦住。
大汉同样祭祀黄帝,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最多算是个于礼不合。
王政吃过早饭,按照预定计划,打算带了霍姒母女微服出行,一来与民同乐;二来体察民情。
“此等狺狺狂吠.”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上帝”之位擅自更改,某种程度上其实亦是一种宣告。
这时的张昭,的确是万分后悔。
而且,张角等人所拜的,恰恰只有老子和黄帝!
可即使看出来了王政的用心,又怎样?
王政这篇祭文里,却是直接将“黄帝“尊为上帝,寻常百姓倒也罢了,看不出其中深意,最多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以往五帝他们本也是都要祭祀的,谁前谁后并不在他们的关注重点,而随行祭礼的百官、士子乃至世家们,可就大不一样了。
“就连臣闻讯赶去时。”说到这里,陈瑀亦是一脸愤慨:“也受了这竖儒的一顿数落。”
话音未落,便见王政长身而起,拂袖甩落案几碗盏,仰天大笑,神情不屑。
其实说起来也不过一点,便是此次祭祀的“上帝”乃是黄帝。
一声断喝之下,登时涌入无数甲士。
眼见快出门时,亲卫却跑来通传,张昭、徐方已至大堂,想要求见。
一旁的陈瑀此时插口道:“主公所料不差,昨日宴席散后,臣才回到家,刚要上榻,便有伯驹馆的差役登门”
王政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又望向依旧跪地不起的张昭,问道:
“先生,此人是你的旧识?”
西汉五帝之畤,本是在秦的四色帝畤基础上增加所铸,同样“上帝”之位也有了区别。
“哈哈哈”
“不错,严畯一心求死,杀了他,反遂其愿。”他正色道:“且今时值岁旦,见血不祥,不如暂且留此项上人头,将其扣在城中不需离开,再对外发布文书,通传全州,就说严峻已经被主公任了官职。”
如此酷刑,还是用在岁旦时,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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