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思想风暴（1/2）

第116章 思想风暴

“会的，不止坚持下来，我还会活着出去。”维拉克闭上眼睛，享受按摩。

基汀听到维拉克的话，动作一滞，两秒后又重新按了起来：“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不甘愿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他们最初保持着的雄心壮志，最终都被现实的残酷消磨了个干净。”

维拉克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知道越狱有多难，说起来有多不可信，也知道时间有多么可怕。在这个困住了他剩下的一切的地方，任何有时效性的东西都不堪一击。

他必须持起不被时间、空间限制的火把，用它驱散黑暗、照亮黑暗，在荆棘之路上大胆前行，获得坚持下去的勇气。

他自认为他有这个火把。

“但我觉得你会坚持下去。”基汀冷不丁道。

维拉克反而愣住了。

基汀说完前面的话，他无力反驳，毕竟基汀见过太多人，没有理由认为自己是那个例外，所以保持了沉默，打算用未来的结果给自己给基汀一个答案。

但基汀竟然第一次说出认可他的话。

“……为什么？”维拉克费解，他很好奇基汀是基于什么认为他能坚持下去。

鼾声四起。

又有人的心中升起了巨大的疑惑，试图深入了解下去解开疑惑。

“……时间足够。”维拉克的脸色渐渐浮现出笑容。

“弗朗西斯，他是布列西人。”维拉克没提到克里斯，因为他现在就顶着克里斯的身份，把克里斯提出来，讲起《平等论》会有些别扭。

“论依据自然选择即在生存斗争中保存优良族的物种起源。”基汀回道，“威尔兰人写的一本书，非常有条理地阐述了生物进化理论。虽然我难以相信，但不可否认他写得很好。”

“晚安。”

二零八监室中，维拉克逻辑清晰地讲述着《平等论》里的内容，基汀则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吞咽口水。

“你是第一个被严刑拷打之后，面对我还能自然笑出来的人。以前的那些人要么直接一言不发，要么以更疯狂的手段试图向我逼问出黄金的下落。”基汀解释如此评价的缘由，“不过我只是说我觉得你会坚持下去，你究竟能不能还是个未知数，越狱更是个未知数。”

监室里迎来短暂的沉默。

经过半天休整，维拉克的手消肿了一些，多少能活动活动，所以吃饭的时候倒是没麻烦基汀喂他，而是自己勉勉强强捏着勺子喝起了粥，费劲地啃着燕麦饼。

“你现在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基汀没有表态《平等论》是好是坏，内容究竟如何，他只是盯着维拉克，“才九点钟，我想我们可以在休息前把第二章的内容讲完听完。”

“不用想那么多。”基汀把《论依据自然选择即在生存斗争中保存优良族的物种起源》收好，喝了口水，“打发时间看看就好。”

“平等论。”维拉克道。

狱警送来了晚饭，今天的晚饭是燕麦粥和燕麦饼。

“把燕麦饼给我。”基汀要过了维拉克手中的燕麦饼，帮他撕成一块块小碎片，又撕下自己的饼子，一同搅拌进了维拉克的燕麦粥里，“这样吃对你更方便。”

“很可惜。”基汀叹了口气，对弗朗西斯的死感到惋惜。

“什么书？”基汀不以为意。他看过的书太多了，并不觉得维拉克能讲出什么他不知道的，或者让他耳目一新的。

维拉克随着基汀的按摩缓缓活动起了脖子，原本僵住，稍微碰一下都痛到不行的脖子现在变得酥酥麻麻，逐渐可以上下左右地扭动：“我的脖子好多了，谢谢您。”

“这就是第一章的内容。”维拉克打破安静，起身喝了口水，“如果您感兴趣，有时间我可以再给您讲讲后续篇章的内容。”

“今天就算了。”基汀摇摇头，又拿出本书准备翻阅，“你有伤在身碰不得水，感染化脓了就麻烦了。”

“这本书和你的组织平等会有什么联系吗？”基汀问。平等会、《平等论》，想让人不联系在一起太过困难。

维拉克默默地在黑暗中微微点头，他无数次希望能有机会见弗朗西斯、克里斯一面，和他们好好聊一聊。

“反正必须要出去对吗？”

“明白，基汀先生。”维拉克也有些自知之明，明天要是还有这种交易他肯定得拒绝，不然自己命不久矣，知道再多平等会的消息都没什么意义。

“就是这样。”维拉克也不知道了几点钟，终于讲完了第二篇章的内容。

维拉克听得津津有味。

“大致就是这样，我想它会是当今世界上最具争议的著作。”基汀了大概二十分钟把里面的内容讲给了维拉克听。

“我很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你这样一个大财团的少爷放弃享有的一切，敢于将生死置之度外，和政府抗衡。”基汀看别的书已经看到几乎倒背如流，现在有人能给他讲讲他没看过的书，而且还是这样一本沾染着无数滚烫鲜血，散发着奇异魅力的书，他很乐意洗耳恭听。

“这本书六七年前就在威尔兰的首都出版了，不过翻译成布列西文、敦曼文也是我入狱前不久才发生的事……作者在书中提出了一个很具有颠覆性的观点，即自然界中生物的物种不是不变的，而是由低级向高级逐渐进化发展的……”基汀讲解起这本书。

维拉克的下巴有伤，他的撕咬、咀嚼会牵动伤口，所以把饼子撕成碎片泡软，和燕麦粥一起喝下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在昏暗的监室里，坐在床上的基汀，坐在地上的维拉克都纹丝不动。

“他已经牺牲了。”维拉克道。

“好。”维拉克起了身，爬到了床上，“等明天活着回来，我再给您讲第三篇章。晚安。”

基汀再次摇头：“没有听说过。”

维拉克也并没有想掩盖什么，他就是想光明正大地与基汀谈谈《平等论》，把最先进的观点、理念说出来。

犯人们洗完了澡。

灯熄了。

“好。”维拉克觉得这本名字很长，他只记住‘物种起源’四个字的书，比之前基汀给他的《漂流记》要有趣的多，因为基汀描述这本书时提到了‘颠覆认知’，已经被《平等论》颠覆过一次认知的他对这种类型的书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