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是否无心之失（1/2）

第96章 是否无心之失

前两天事情忙的也差不多，今日难道清闲一日，孟青杨不喜那些文官的应酬，借口辞了军械坊的督造冯大人的邀请，在住地休息。

他先是写了封信让士兵送回境安军说明这边的情况和启程时间，接着便是安排启程的事宜。

一直到晌午时分才忙完。

午后他准备到外面街市上转转，看看当地的民风，这时县衙的钱主簿带着一个差役慌里慌张的过来。

见了面便是大喊：“孟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孟青杨看他惊慌失措，跑的满头大汗，心立即的提到了嗓子眼。

该不会是那批强弩出问题了？

他还没来的及细想，钱主簿便气喘吁吁的道：“军械坊，塌了。”

“什么军械坊塌了？”他听的有些糊涂，军械坊那么大的地方，怎么能塌了？

“熔炉，熔铁的熔炉塌了！”钱主簿着急的跺着脚道，“罗大人已经带着官兵前去救助，让卑职过来求孟将军援手。”

孟青杨顿时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僵在原地。

“你去外面照看受伤的人，这里不需要你。”秦安说着便弯腰将面前一块大石挪开，然后和旁边的士兵将人给抬出来。

从城中赶过来的大夫正在给他们止血抢救，但大夫数量有限，伤亡太多，根本忙不过来。

她忽然见到了关游，立即的喊住了他询问情况。

他们或是四肢被砸、被烫、被烧的血肉模糊，或者直接如刚刚抬出来的人一般，没了肢体，或者身上其他出灼烂，或者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生。

她感到闭上双目的人微微的动了下，她忙侧头的望去，五哥也在侧目看着她，原本涣散的眼神那一瞬间清亮如寒星。

她抬眸看着他，他眼眶也红红，眼中布满血丝。

“熔炉为什么会坍塌？”她站在进门处看着孟青杨问。

她立即的前去救人。

“有意还是无意？”她继续的追问。

这是孟青杨的声音，她以前从没有见过孟青杨发这么大的火。

“小军爷，别再折腾了，救不活了，还是去救别人吧！”抱着年轻人的中年男子哽咽的道，眼眶红红。

孟青杨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旁边苏赫命令：“叫上所有将士，立即前往军械坊。”说着话，人已经蹿出了房。

冯锦冷冷的说完，便起身离开，其他军械坊的官员也相继的跟着离开。

她稍稍走近一些，便听到里面有吵闹之声，忽然一个人怒吼：“都他娘的狗杂碎！”声音如夏雷滚过，她被惊了下。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她咬着字道。

栗蔚云努力的想帮他止血，帮他治伤，但是她止不住。

刚搬开两块砖石，忽然身后有人轻拍了她肩头。

他毕竟浸-淫官场多年，没有孟青杨那么冲动易怒。

“死的伤的，八、九成都是流犯，何至于动这么大的火？其他的不过是工匠和当地招揽来的百姓，多补偿些银子就行了……”

栗蔚云跳下马后挤到人群的前面，面前的一间熔炉房已经完全坍塌，甚至有熔浆从里面流出，左右的两间熔炉房也跟着坍塌了过半。

孟青杨气愤地没有作答。

刚踏出熔炉房便感觉外面凉爽许多，呼吸通畅。

她十五岁上阵杀敌，都从没有胆怯过，无论对方是多么凶残，气焰多么的强盛，兵力多于己方多倍，她从来都是临危不乱，头脑清晰，沉稳果断。

她立即的扯下那人的上衣，快速的甩了几下拧成绳绑住此人的断腿，然后从士兵手中接过此人，和秦安一起将人抬出外面。

抬头看着一旁泪流满面的中年男子，她咽下已经涌在喉间所有的问候，只是道了句：“节哀！”

他微微的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个声音，目光就那么的定格在她的脸上，渐渐地涣散混沌。

“五……”

身上多处的伤，而最重的是腹部，拳头不小的血洞，好似被什么尖锐之物赐伤。

“孟将军，本官也知道你从小跟李老将军身边受教，感情深厚，但是李家勾结留王逆党意欲谋反，陛下恩宽没有诛杀满门，只是流放，你该替李家感念皇恩。”

此人一条腿从膝盖往下，连同骨头都已经没了，血不住的在往外流，人也昏死过去。

“就让他少点痛苦走吧！”秦安劝着道，伤成这样，神仙也救不活了。

她颤颤的站起身，脚下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秦安及时的伸手扶住她。

军械坊此时乱成一团，大院内聚结了上千的百姓工匠，哭嚎之声震天。

……

“不能死！不能！”低声几近哀求。

另一边坐在末位的罗渡也是被惊得身子一个哆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节哀！”秦安低低的在她耳边道。

离开房间，便再次嗅到空气中浓烈的熔浆和焦味，有些刺鼻。

冯督造等军械坊的官员和罗渡等人在指挥官兵立即的灭火救人。

栗蔚云在为青年处理伤口时，听到身后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对大夫说。

秦安昨夜说李家存者十九人，均在军械坊，可她白日只见到了五哥和一位堂叔，其他人身在何处？

这个军械坊不大，却也有几千人，让她怎么去找？

栗蔚云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看着那一张熟悉的面容，手中的药瓶攥的更紧，几乎要捏碎。

她顾不得许多，便立即的从大夫那里拿来了止血药和紧急处理伤口的东西，自己动手为面前的人救治。

李家和境安军的关系微妙，她丝毫不能去打听。现在他只能够去找孟青杨，或者从他那儿能够得知一二消息。

她慌忙的抓起旁边的药便要为年轻人处理伤口。

嘴巴张合了几下，那一句称呼最后还是被她咬着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孟将军息怒。”

罗渡身边的钱主簿道：“因为几个监工操作失误导致。”

栗蔚云瞥了眼罗渡和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其中便有秦安。

“孟将军，熔炉房那边可有几百性命呢，你可不能不管啊！”

熔炉房内像一个巨大的高温蒸笼，栗蔚云刚进去就感觉自己身上热出汗来，好似汗水瞬间又能被蒸干一般。

议事堂内的灯火通明，门前站着不少的士兵和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