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天下莫柔于水，攻强者莫之能胜（1/2）

第98章 天下莫柔于水，攻强者莫之能胜

前一刻，酒肆“京都小酌”里还蔓延着黍酒“京都珍”的酒香。

下一刻，这里就被蜂拥而来的武人、游侠、吃瓜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得亏酒肆掌柜稳住了局面，第一时间锁上了门，才避免更多人的涌入其中，究是如此…酒肆外的喧闹声、嘈杂声此起彼伏。

天子刘宏也在其中，他的脸色有些复杂。

像是既惊愕于羽儿敢在这个敏感时间，放出豪言，能败南匈奴王子；

又让他那颗失望，乃至于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了星星烛火。

“陛…小心…”

周围太多人，哪怕是压低声音，蹇硕已经不敢称呼“陛下”这样的字眼，刘宏眸光幽深，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盯着那大门紧锁的“京都小酌”。

他十分期待，羽儿出门时，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就在这时。

当然，曹洪是金主，曹仁是要把这马让给曹洪的。

还有王法嘛？

还有律法么？

“你这黑鬼，老子日你…”那驿馆前的公子先是一阵懵逼，回过神儿来时，自己的白马已经被掳走，他脱下鞋子就朝张飞砸去，可张飞一骑绝尘，官道上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正直错愕…

“柳观主被坊间称做‘麒麟才子’，既放出豪言，那多半是有主意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此起彼伏…

“伯父？那…这关长生…”

每一鞭上去，刑吏心头就莫名的恐惧一分。

…

这画面…顷刻间就打破了他荀彧二十年所有的学识与沉淀。

张飞一敲脑门，因为太过激动，手上没轻没重，竟敲得自己一阵眩晕！

可…眩晕之中，他好像看到了驿馆门前，有一个公子走出，马夫给他牵来一匹上好的白马，论鬃毛比张飞胯下的这匹成色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嘿嘿，巧了！”

就在这时。

“放心。”柳羽回了一句，招呼荀彧。“文若，我们走。”说罢，便踏步往楼下行去。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几枚蜜烛，烛火星星点点，就像是做法事一般。

似乎…

——“哈哈，好马，好马，俺这块头，跑起来还能蹄不沾地，就像是在风中一般！驾，驾！”

冷月的挂在暗墨的天空，一轮冰晶，幽皎婺洁，今日并非十五，可莫名的月竟很圆，不知是万户团圆的象征，还是月盈则亏的起点。

呼…

“袁绍在汝南建立‘奔走之友’联盟，将许多党人收纳其中，更是办起‘汝南十日谈’与平遥古城二龙里的‘月旦评’公然打擂台，袁家三子中，他更有雄心！”

柳羽无奈的一摊手，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

“就是啊…柳观主说请老子来为大汉指点迷津，他…他倒是出来，倒是请啊？”

言及此处…

“喏…喏。”蹇硕连忙答应。

“柳观主看起来，一袋米都抗不上楼，总不至于，柳观主要亲自出手吧？”

说起来，桥玄人称“桥大公子”，他行为素来诡异，穿红色儒袍也平平无奇，可蔡邕蔡夫子什么时候这般高调了？他不是一向喜欢素色么？

他们见过太多屈打成招的，也见过太多受不住肉刑，将同党招供出来的。

…

无数惊骇的声音接踵传出，荀彧赶忙跑出厢房，却正看到一个个灯笼正在迅速的升腾，灯笼…飞…飞起来了？

荀彧惊骇的望着这漆黑天空中的点点灯火，越来越多，越来越高…它们与星星一起，将整个漆黑的天穹点亮！

由此可见，此马之珍贵、稀有！

“子廉莫要生气。”曹仁劝道：“或许别人是有急事儿…只是换换！他日会归还。”

又觉得这个时代好像不怎么合适，避免画蛇添足，索性迈步向前，啥也不说了。

换了一处干净的地方。

“柳观主呢？眼看亥时已到，柳观主怎么没有出现？”

山呼海啸。

也将悬念留在了今晚亥时的玉林观。

“柳观主！”

曹洪一双眼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凝望向曹仁：“子孝，说这话…你信么？”

事关皇长子，事关擂台，陛下势必会微服夜游玉林观。

曹洪又嗜马如命，对这‘白鹄’喜爱的不得了。

…

好在荀彧早有准备，提前组织起流民，组成人墙，将馆内一处空旷的地带团团围住…

是有些不信！

反观另一边，张飞一边挥着马鞭，一边颇为嘚瑟。

像是眼前的这位，无论怎么挨打，一声不吭，这等耐力与毅力，让刑吏鞭打时，自己双手都在颤抖。

又一道声音从驿馆内传出，说话的是一个儒雅的男人，当然…儒雅外表下，他那裸露在外的，孔武有力的胳膊异常明显。

“柳观主，打算怎么做？”桥玄凝着眉，语气沉重的张口。

众人都在期盼着柳羽开口，可柳羽似乎很耐心，他听完了许久的问题，这才打算开口。

此言一出，颜良沉吟了一下，张口问道：“为何特地结识的是袁本初呢？袁家的嫡长子是袁基，嫡子是袁术…纵是结交，他们两人似乎比袁本初更合适吧？”

文丑却还是一头雾水，他挠挠头，眼眸望向隔壁牢狱方向。

渐渐奔驰的速度降了下来。

就在这样一个看似无比寻常的夜晚，玉林观却围满了人。

文丑哪管这些，他尤自因为兄弟惨死于这关长生的手下而愤怒不已，他冷冷的道：“老子让你把他拨醒，就泼醒，哪那么多废话！”

这等现象简直“妖异”、简直“玄奇”，这已经不是任何一本古籍文献能够去诠释。

“我是担心咱们在解良县的这些事儿，被朝廷注意到了！那才是因小失大！”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招惹了这样一个“狠人”！

“打！打…”

近距离看，驿馆前的这公子也是个粗犷汉子，暴脾气…“老子的‘白鹄’、“白鹄”…”

“嘴硬的很。”文丑的语调有些发颤。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这‘曹家白鹄’将会在三国时期大放异彩，三国时谚曰：“凭空虚跃，曹家白鹄”，指的就是它。

“京都小酌”的门前已是水泄不通。

…

反倒是天子刘宏这边。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的，刘羽方才拒绝了宦门与袁家的征召，接下来，就出现这谣言，势必是某一方势力觉得失了颜面，故意散播出这番话，让柳羽骑虎难下。

如今…郡国马尽数收入朝廷，莫说是驿站没有马可以换，就是能换，他随身也没带那么多钱哪！

可一旦停下来，那几时才能到洛阳？几时才能到玉林观？几时才能见到玉兰妹子的夫君！

一句话没有讲完，柳羽挥手示意，让荀彧不用细讲。

桥玄与蔡邕嘱咐道。

不及多想…

“可难死俺了！”

…

“先回去。”刘宏轻轻摆手，旋即转身上了马车，他不忘补上一句。“今夜亥时，玉林观！”

张飞骑在马上策马疾奔，他不累，他的马儿也累了。

故而，柳羽提出请“老子”作答，一下子就唬住了在场所有人。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唉，机缘巧合，竟从我口中泄露了一些，看来是瞒不住了…那索性，今晚亥时，我于玉林观做次法，请我道家鼻祖‘老子’替诸位解答如何？”

却不想，张飞手快且早有预谋，一把拽住了那刚出马厩白马的缰绳，带着它就往前跑…

“不要用刑了。”颜和吩咐道：“肉刑几日都没有开口，料想是撬不开他嘴巴的，再说了，下月就行刑，再上大刑，何必呢？”

这…

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齐。

他连忙提醒道：“如今方才午时，距亥时还有许些个时辰。”

方才知晓，有人在散播谣言，说玉林观柳观主扬言，他有法子能打败这南匈奴王子。

“子孝，我真是服了。”曹洪气不打一处来，“一大清早，我寻思着去遛下‘白鹄’。哪曾想，却被一个黑鬼把‘白鹄’给掳走了，却送回来这么一匹骨瘦如柴的马！”

毕竟，他与颜家乃是深度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不过…

“而有朝一日，党锢一旦被解除，那袁本初手下这一大批党人，将能发挥出极其庞大的能量，袁家因为党锢之祸中的善举，已经成为了天下氏族之首，与袁家，与袁绍处好关系，可保咱们颜家数代平安！”

…

儒家又素来讲究尊师重道，故而，道教可以打压，但道学，乃至于“老子”，他们还是很尊敬，很推崇的。

颜和感叹：“前两日，有一个黝黑的汉子出了解良县，料想便是他那‘黑脸’同党，看样子是往司隶去了。”

似乎…好像，仿佛有一个黑汉骑着马冲了过来，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他们的白马？

“狗一样的东西，凭什么给老子换马！”

“父亲是想…”

“柳观主！”

文丑的声音发颤。

《拾遗记·魏》中记载的——“此马走时，惟觉耳中风声，足似不践地。”

荀彧当即起身，也朝桥玄、蔡邕行了一礼，急忙去追向柳羽。

“防患于未然。”颜和压低了声音。“吾儿，你去趟洛阳，一来将今年的‘孝敬’送到洛阳城郊袁府的庄园，二来，我准备了几份特别的礼物，你去送给袁绍袁本初，与他结交，顺道向他提点下那黑脸汉赴京之事，通过他告知袁家两位族长，让他们心里有个底儿，万一有案子也能压下来！”

似乎，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无数百姓、武者、游侠齐齐高呼“柳观主”三个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人要毁我这‘名声’，若是再缩起头来，岂不是，真成缩头乌龟了？”

这道目光，让文丑忽然感到一阵无力和恐惧…

终于…京都小酿的大门打开，柳羽与荀彧出现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