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2/2）

很明显，蔡邕顿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似要抹去满目浮华。“我师从胡广，历来只认太学石经上的八个字——帝之辅弼，国之栋梁！”

要知道…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几十年后，蔡邕的女儿，那位经历跌宕起伏人生的大才女蔡昭姬，她在《胡笳十八拍》开篇中悲愤地诉说——

这罪名，可大可小，重则满门斩首，最轻也要流放边关…

从年初开始，大汉接连出现了几件诡异之事。

反观柳羽，他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他淡淡的说道：“桥子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原本计划到洛阳后，小子就要登门拜访蔡子的。”

因为蔡家得罪的是两大势力，改判是不可能改判的，如今摆在蔡邕面前的唯独是生与死的问题！

这事儿，桥玄与柳羽在襄阳城攀谈时就聊到过。

此时的他身着一套半旧的儒袍，除了腰间一条玉带外别无华贵的饰物，偏偏眼神中，透着一股别样的迷惘，像是处处露着心事。

再加上蔡邕与时任司徒的刘郃一向互不服气，蔡邕的叔父蔡质又与权臣阳球之间矛盾很深，恰恰阳球还是宦官、五侯之一程璜的干女婿。

这一切都要从去年，也就是蔡昭姬出生的这一年说起。

蔡邕幽幽长叹一声。“前尘往事如烟如尘，仿若云散水涸，岂复有重来之日？我蔡邕做事但凭本心，唯独亏欠的是我那妻女！”

稍后不久，某一日中，突然有一道黑气自天而降，堕入天子刘宏常去的温德殿东庭，长十多丈形状似龙一般，它盘踞在那里歇息了好长时间后，才渐渐散去。

此言一出…

可…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偏偏这一条谏言泄露了出去。

说话间，蔡邕的双手紧握，满目果决。

其中，字里行间，满是对女儿的关心与内疚。

再加上，近些年来整个帝国自然灾害频发，时而雷霆殒雹，时而地震蝗虫，时而暴雨疾风，内忧外患，流民暴动，异族入侵，各州郡求援的文书如雪片似的涌入朝廷。

偏偏，此前又经历了王甫伏诛，曹节隐退，双方短暂的消停下来，蔡邕一案也就继续拖延了下来。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这些“妖异”现象的出现，使得坊间传出总总谶纬之言，说是大汉赤色的“火德”即将被黄色的“土德”替代。

蔡邕微微有些怔忡：“待罪于家中已有大半年，罪责却屡屡不下，每日惶恐不已，原本而言，我蔡邕七尺男儿，死便死了，不该这般胆怯，奈何女儿昭姬不满周岁，我蔡邕实在不愿意牵连于她！”

而她那一波三折命运的起点，便是始于蔡邕如今这个进退两难、生死未卜的境况。

反观柳羽，他默然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眸。“蔡子放心，我这里有上、下两计，下足以保蔡子满门避祸于外，远离这世间纷扰，过安恬平和的生活，上则是请蔡子与我一道踏上这刀山，去尝试着做回蔡子口中的‘帝之辅弼，国之栋梁’！”

这些，都使得天子刘宏心神不宁！

言及此处…

侍中署中，有一只母鸡，鸡冠越长越长，有一天这母鸡竟啼出鸣来，雌鸡一下子变成了雄鸡，宫廷内外无不惊诧。

于是，就有了罕见的宦门与士大夫联合起来，陷害蔡邕、蔡质两人。

——“一为世外桃园，一为刀山火海？”

——“小子斗胆…请蔡子做个选择！”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