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2/2)

“林状元,你贏了。”

杜构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爹,放弃他了。

“要么,你自己动手。”

杜如晦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要么,我帮你动手。”

“然后,给我滚出杜家,我杜如晦,没有你这个儿子。”

杜构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爹说的是真的。

为了家族,他爹什么都捨得。

包括他这个儿子。

林墨就那么站著,安静地看著。

像是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

杜构抬起头,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表情,看著林墨。

“我记住你了。”

林墨回了他一句。

“我也记住你了。”

“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应该是你。”

杜构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了恐惧,也没有了哀求。

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疯狂。

他走到墙边,那里掛著一柄作为装饰的宝剑。

他抽出宝剑。

正堂里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杜如晦的手,握住了椅子的扶手。

林墨的身体,也微微绷紧。

杜构没有冲向林墨。

他只是转过身,用剑锋,对准了自己的左臂。

“林墨!”

他嘶吼著。

“我杜构今日断臂,他日,必取你项上人头!”

话音落下。

他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剑斩下。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尚书府。

杜构的左臂,从手肘处断开,掉落在地。

鲜血,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也跟著倒了下去,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浓重的血腥味,在正堂里瀰漫开来。

杜如晦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几个闻声衝进来的家丁,看到这一幕,全都嚇傻了。

林-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装著断笔和奏疏的木盒。

“杜相。”

他对著主位上的杜如晦,微微躬身。

“公道,我討回来了。”

“告辞。”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这座充满了血腥与绝望的正堂。

他走得很稳。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杜家父子的心上。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杜如晦才猛地睁开眼,对著外面嘶吼。

“快传太医!”

尚书府,乱成了一锅粥。

林墨走出朱漆大门。

外面的阳光,正好。

福伯正焦急地等在马车旁,看到林墨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先生,怎么样了?”

林墨没有回答。

他將手里的木盒,递给福伯。

福伯打开一看。

里面的断笔和奏疏,都还在。

他愣住了。

“那……那他们……”

林墨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向尚书府的大门。

“福伯。”

“嗯?”

“回去告诉林翠。”

“告诉她,好好养伤。”

“以后,没有人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的公道,先生我,替她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