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赵鹏绝望(1/2)

地道里的蜡烛烧得正旺,火苗“噼啪”地舔著烛芯,把刘向阳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黄土墙上像道歪歪扭扭的疤。他蹲在赵鹏面前,手里捏著块湿抹布,看著椅子上昏迷的人——这傢伙眉头皱得死紧,嘴角掛著干了的口水,后脑勺的伤口结了层黑痂,估计梦里还在逃命。

“该醒醒了。”刘向阳的声音在地道里打了个转,带著土腥味的回音钻进赵鹏耳朵。他把抹布往赵鹏脸上一按,冰凉的水混著灰泥糊了满脸,赵鹏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唰”地睁开,瞳孔在烛光下缩成个黑点。

“唔……”赵鹏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哼声,刚想挣扎,就被反剪在身后的麻绳勒得生疼。他这才看清自己被绑在铁椅子上,手腕脚踝都勒著粗绳,嘴里还贴著胶布,连喘气都费劲。地道里的霉味混著点化学品的怪味钻进鼻子,嚇得他浑身一激灵。

刘向阳慢悠悠地站起身,背对著烛光,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还记得化肥厂仓库吗?”他踢了踢旁边的空铁桶,“你带来的那几个兄弟,现在估计只剩骨头渣了。”

赵鹏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想起昨晚的爆炸,想起刚子血肉模糊的腿,想起那几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炸飞的兄弟,冷汗顺著鬢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你是谁?”赵鹏的声音从胶布底下挤出来,闷得像蚊子叫,“要钱我给你!五百万不够再加!放了我,我绝不报警!”

刘向阳突然笑了,笑声在地道里撞来撞去,听得人头皮发麻。他抬手抓住脸上的“皮肤”,指尖沿著髮际线一撕——“刺啦”一声,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被扯了下来,露出底下年轻的轮廓。板寸头茬泛著青,额角的浅疤在烛光下格外清晰,正是刘向阳原本的样子。

赵鹏的瞳孔猛地收缩,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死死盯著刘向阳的脸,这张脸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十年前在法庭上,十年后在新闻里,可此刻活生生地在眼前,比任何噩梦都嚇人。

“刘……刘向阳?”赵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胶布底下的嘴唇哆嗦著,“你……你不是在牢里吗?”

“托你的福,出来了。”刘向阳弯腰扯掉赵鹏嘴上的胶布,动作粗鲁得像撕树皮。胶布粘掉了层皮,赵鹏疼得倒吸凉气,刚想喊救命,就被刘向阳的眼神钉在椅子上——那眼神冷得像冰,里面裹著的恨能把人烧化。

“对不起!向阳我对不起你!”赵鹏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顺著脸颊往下掉,砸在膝盖上的裤子上,“当年的事不是我想的!是我爸逼我的!还有林薇薇,她收了王强的钱,说不指认你,我全家都得遭殃!”

“遭殃?”刘向阳捡起地上的短管喷子,枪管在烛光下闪著冷光,“你们让我蹲了十年大牢,我爸妈为了上访被人害死,你们倒好,开豪车住大房子,连儿子都养得白白胖胖。这叫谁遭殃?”

赵鹏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他想起来了,当年赵麻子拿著林家的欠条找到他,说只要在法庭上籤个字,不仅能免了林家的债,还能让他进城建局当干部。那时他刚跟李娜处对象,急著用钱结婚,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赵鹏的声音带著哭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以为最多判你两三年……谁知道王强他们早就买通了法官……向阳,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刘向阳没说话,只是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屏幕上的照片刺得赵鹏眼睛生疼——那是小宝穿著亮黄色恐龙外套的样子,正举著麵包笑,嘴角还有麵包渣。

“小宝……”赵鹏的声音突然软了,眼泪掉得更凶,“向阳,我知道我不是人,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小宝行吗?他才四岁,什么都不懂……”

刘向阳把手机架在对面的铁桶上,点开了那段在化肥厂仓库录的视频。屏幕亮起的瞬间,赵鹏的呼吸突然停了。

视频里,小宝还绑在铁椅子上昏睡,刘向阳举著短管喷子走过去,枪口抵住孩子的胸口。赵鹏的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攥紧了,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拼命挣扎著想衝过去,可麻绳勒得太紧,铁椅子被拽得“咯吱”响,纹丝不动。

“砰!”

视频里的枪声炸响时,赵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屏幕上,亮黄色的外套瞬间被血浸透,孩子的小身子猛地向后一仰,碎肉混著血珠溅在麻袋上,连镜头都糊了一片。

“不——!”赵鹏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疯狂地扭动身体,手腕被麻绳勒出深深的血痕,“刘向阳你不是人!他是孩子!你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杀他!”

刘向阳关掉手机屏幕,地道里重新陷入昏暗,只剩下赵鹏的哭喊和铁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他走到赵鹏面前,蹲下身,眼神平静得嚇人。

“为什么?”刘向阳捡起地上的一根铁钉,慢慢划过赵鹏的脸颊,“十年前你指认我的时候,没想过我也是別人的儿子吗?我爸妈被人害死的时候,你在开豪车泡酒吧,没想过他们也是別人的爹妈吗?”

铁钉划破了皮肤,血珠顺著赵鹏的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点。赵鹏疼得浑身发抖,却顾不上擦,只是瞪著刘向阳,眼睛里布满血丝,像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那是我儿子!是无辜的!”赵鹏吼得嗓子都破了,“你爸妈的死跟他没关係!你有本事杀了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无辜?”刘向阳突然提高了声音,手里的铁钉猛地戳在赵鹏的胳膊上,“他身上穿的、玩的、住的大房子,哪一样不是用我爸妈的命、我的十年换来的?你赵鹏今天的一切,都是踩在我们家的尸骨上挣来的!他凭什么无辜?”

赵鹏被戳得惨叫一声,胳膊上的血顺著袖子往下淌,染红了手腕上的麻绳。他看著刘向阳眼睛里的疯狂,突然觉得这人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老实巴交的化学高材生了,监狱把他磨成了恶鬼,心里只剩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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