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隱匿(1/2)
刘向阳背著帆布包往公园后门走,脚步迈得又大又急。包里的赵小宝没动静,只有偶尔的呼吸声透过帆布传出来,轻轻打在他后背上。
刚拐过街角,他就把脸上的面具扯下来扔进垃圾桶。猪皮胶混著麵粉的硬块硌得颧骨生疼,他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露出原本的轮廓。那身邋遢的老头衣服也脱了,里面是件深灰色的连帽衫,帽子一戴,谁也认不出刚才那个跛脚的老头。
摩托车就藏在冬青丛里,红色的车身蒙著层灰,看著跟堆废铁似的。他把帆布包塞进车座下的工具箱,压在双管猎枪上面,然后跨上去拧动车把。引擎“突突“响了两声,冒出股黑烟,顺著小路往郊区开。
路上车不多,风颳得耳朵疼。刘向阳没回头,后视镜里公园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个模糊的黑点。他心里没什么波澜,就像刚完成了件再普通不过的活计,比如搬完了一车瓷砖,或者锯好了一段钢管。
四十分钟后,摩托车拐进条岔路。路两旁的树越来越密,枝叶缠在一起,把天遮得严严实实。再往前开了百十米,就看见那道塌了半截的红砖墙——废弃化肥厂到了。
刘向阳把摩托车停在墙后,用乾草盖好。他拉开工具箱,把帆布包拎出来往肩上一甩,手里抄起那把自製的电击枪,猫著腰从缺口钻进厂区。
厂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破厂房的“呜呜“声。地上的蒿草快有人高了,时不时绊一下脚。他熟门熟路地往中间那栋最大的厂房走,那里以前是生產车间,现在只剩几台锈成废铁的机器。
车间角落有把铁椅子,是他前几天特意搬来的,四条腿用铁丝牢牢固定在地上。刘向阳把帆布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赵小宝还没醒,小脑袋歪在一边,睫毛上沾著点灰尘,亮黄色的恐龙外套皱巴巴的。
他把孩子抱出来,放在椅子上。赵小宝的胳膊腿软软的,像没骨头似的。刘向阳拿出宽胶带,在孩子手腕脚踝上各缠了三圈,確保不会鬆动,但又特意没缠太紧,怕勒出红印子。最后撕了块乾净的布,轻轻塞进孩子嘴里,打了个结。
做完这些,他直起身看了看。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除了被绑著,看著跟睡著了没两样。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这是昨天在黑市买的二手货,屏幕裂了道缝。打开相机,对著赵小宝拍了两张,一张近点的,能看清脸;一张远点的,把周围的机器也拍进去,让人知道这是在工厂里。
手机里还插著张新办的手机卡,也是从黑市买的,没登记身份。刘向阳找到赵鹏的號码——这是他之前跟踪时记下来的,存在手机备忘录里。他点开简讯,把两张照片发了过去,没写任何字。
发完简讯,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走到车间另一头。那里堆著些破麻袋,他掀开最上面的,露出下面的铁桶——里面装著水和几个没开封的麵包。这是给赵小宝准备的,他没想过要饿著孩子。
刚把东西放好,就听见椅子那边有动静。赵小宝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孩子的眼神还有点迷糊,大概是乙醚的劲儿没完全过去。他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又动了动胳膊,发现被绑著,突然就慌了。
嘴里的布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动静。小身子开始挣扎,椅子被晃得“咯吱“响。赵小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顺著脸颊往下掉,滴在恐龙外套上。
刘向阳靠在机器上,没说话,就那么看著。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有次跟父亲去山里砍柴,迷了路,也是这样又怕又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时候父亲把他抱在怀里,说別怕,有爸在。
可现在,赵小宝的爸不在这儿。
赵小宝哭了一会儿,大概是累了,哭声小了下去,只是肩膀还一抽一抽的。他看著刘向阳,眼睛里全是恐惧,像只受惊的小鹿。
刘向阳从铁桶里倒了点水,拿了个麵包。他走过去,蹲在孩子面前,慢慢把布从他嘴里取出来。
“饿不饿?“他问,声音儘量放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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