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岩洞深处,下品雷石(2/2)

洞內並不宽敞,倾斜向下延伸了十余丈便到了尽头。壁上嵌著一种淡紫色地晶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著微弱黯淡的青色光晕。

“不错,正是雷石。”韩景春语气淡淡,“在雷石矿脉丰富之地,可取之锻打神兵、锤链器术,不过此地之石,是远远比不上的。

“此等雷石品相极差,內里蕴含的雷气精粹本就不多,更別说经过漫长岁月,几乎要逸散殆尽,仅剩些驳杂的下品顽石残留。

“然,对星儿你等初窥《奔雷枪》的武者,此处氤氳的稀薄雷气反可助你体悟。

“无需多想,静心感受这天地间游离的雷霆之意,施展《奔雷枪》,引雷气入体,以淬链枪势。”

韩景春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內迴响,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已盘膝坐在一旁一块平坦的青石上,气息沉凝如渊。

白星不再迟疑,当即收敛心神,手中木枪一振,脑海中《奔雷枪》的口诀与图录清晰无比。

《奔雷枪》不仅仅是一门枪术功法,其內容包含相应步法、口诀与真气流转之图。

高深的功法皆是如此,那些看上去並无多大效力的“添头”,反倒像那车之销钉、舆之榫卯。或许威力不如其余单独的功法,但却最为適配、不可或缺。

除非,有天赋绝艷之人能够从中推演出独立的功法。

枪势起,雷气生。

丹田內那丝真气开始活跃,依照某种玄奥的路径在全身流转。

步法腾挪、腰身拧转。每一枪刺出,白星都力求將真气、心意、筋骨之力与半空无处不在的微弱雷气共鸣、融合。

“嗤!”

裂帛声轻响,枪尖刺破空气,似有电弧一闪而灭。

“《奔雷枪》第二层乃『疾若流光电掣空』,主练枪之『疾』与身体协同。方才出枪略早,身体之势未到,破绽方露。”

韩景春的指点不时响起,恰到好处地指点出错误。

白驹过隙,光阴在枯燥而专注的练习中悄然流逝。木枪破空的尖啸急促,虽远未到惊雷炸响的地步,但每一次刺击、撩扫之间,带起的气流似乎都染上了些许燥意。

白星能感觉到,自身每一次催动功法,尝试引动那稀薄雷气融入自身枪势,识海的古朴画卷上,【百中有一】的数字渐渐虚化,似有进境。

汗水透衣,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在此特殊的环境下,【天道酬勤】虽未触发,但自身进境却不小。

几轮走完,白星气喘吁吁,於是盘腿坐下,运转《伏气功》缓慢恢復真气。

“此间便是师祖他老人家带为师感悟枪法之地。”

韩景春的目光追隨白星专注而略显笨拙的身影,眼中锐芒渐渐被深邃的暖意取代。面露追忆,仿佛穿透时光。

“那时,此方雷石所含之精粹,远非如今残渣可比。一道雷霆余韵,便足以让为师心神震颤...”

白星运转著心法,似不经意般开口:“师父,徒儿常听您提及师祖他老人家...师祖他,如今仙踪何处啊?”

洞內霎时一片寂静。

韩景春脸上的追忆迅速褪去,只余下一片深潭般的寂静。

白星暗道不好,立马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星以为韩景春不会再回答时,他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却没了以往的篤定,空余说不清道不明的悵惘。

“师祖他...如这天边流云,自当年为我留下《奔雷枪》后,便飘然而去,再不知所踪。”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最终只是嘆出几个字。

“为师,亦不知晓。”

洞壁渗水,只余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