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爽到了(2/2)
兰德將军一言不发。他迅速將卡洛斯丟在一旁的软榻上。卡洛斯闷哼一声,却也顾不上疼痛,挣扎著支起身体,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著床上的斯科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极其隱蔽的、市井混混特有的猥琐揣测:“臥槽…这…这他妈…看著怎么像…被榨乾了三天三夜啊…?”
兰德將军动作快如闪电。他再次掏出那珍贵的蜥蜴人龙血草药剂,粗壮的手指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捏开斯科特乾裂的嘴唇,將粘稠如蜜、散发著狂暴生机的翡翠色药液,一股脑地灌了进去。
“咳…咳咳…”
药液入喉,斯科特冰冷的身体猛地一阵剧烈的痉挛。他乾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艰难喘息。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病態的潮红。
他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了那双曾经如同寒星般璀璨的银灰色眼眸。此刻,那眼眸里空洞、涣散,布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与难以言喻的屈辱。
他的目光茫然地扫过眾人,最终聚焦在齐贝伦元帅那张写满焦灼与愧疚的坚毅脸庞上。乾裂的嘴唇颤抖著,极其微弱,如同蚊蚋,却带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一字一顿地挤出:“我…受到了…地狱…般的…折磨…”
他剧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著全身的剧痛。
“太…太可怕了…”
那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被彻底摧毁意志后的纯粹的、深入灵魂的恐惧。如同被玩坏后丟弃的精致人偶。
“对不起——!!!”
齐贝伦元帅虎目含泪,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撕心裂肺的痛楚。
“表弟——!是哥…对不起你——!!!让你…牺牲…太大了——!!!”他紧紧抱著斯科特冰冷颤抖的身体,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过去。
“哞——!!!”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凑近床边。那双赤红的牛眼里,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著血污,滚滚而下。他瓮声瓮气地,声音带著哭腔,如同受伤的巨兽:“大舅哥——!你…你不能死啊——!!!”他巨大的蹄足不安地刨著地面。“莉莉丝姐——!她…她还在雪月迴廊——!等著你回去——!哞嗷嗷嗷——!!!”提到莉莉丝的名字,他的哭声更加悲愴,如同最后的輓歌。
就在这悲伤瀰漫、生死一线的窒息时刻。
“呵…”
一声冰冷,带著一丝戏謔,突兀地在门口响起。
眾人猛地转头。
只见紫藤堡城主,那个永远掛著温和疏离笑容的傀儡,此刻正悄无声息地倚靠在门框上。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如同面具般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却闪烁著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嘲弄。他嘴唇微张,似乎要说些什么…
唰——!
一道快得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暗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毫无徵兆地从城主身后的阴影中暴起。
是洛特。
他眼中寒光爆射,脸上悲伤与愤怒瞬间化为最纯粹的杀意。手中那柄染血的碎骨重剑,不知何时已无声出鞘,剑刃低垂,带著刺骨的死亡气息。
“噗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肉分离声。
城主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凝固的笑容瞬间定格。隨即,他那颗戴著精致银冠的头颅,如同熟透的瓜果,无声无息地沿著一道平滑如镜的血线,缓缓滑落。
“咕嚕嚕…”
头颅滚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那双空洞的、依旧带著嘲弄的眼眸,死不瞑目地瞪著天板。无头的身躯,如同被抽空的皮囊,软绵绵地瘫倒在门边。暗红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浸染了奢华的地毯。
洛特的身影如同鬼魅,无声地落在无头尸体旁。碎骨重剑斜指地面,剑尖一滴粘稠的暗红血珠缓缓滴落。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仿佛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萨兰贝尔圣女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那滚落的头颅与喷涌的鲜血,没有丝毫波澜。她猛地转身,清冷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了房间內凝固的悲伤与血腥,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走——!!!”
一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如同吹响了撤退的號角,眾人瞬间从巨大的悲痛与震惊中惊醒。
兰德將军一把將虚弱的卡洛斯扛在肩上,如同扛起一袋货物。
齐贝伦元帅小心翼翼地、如同抱著稀世珍宝,將奄奄一息的斯科特打横抱起。
马尔科斯巨大的身躯挡在门口,如同最后的屏障,赤红的牛眼警惕地扫视著门外。
洛特碎骨重剑归鞘,身影如同最忠诚的猎犬,无声地护卫在齐贝伦元帅身侧。
萨兰贝尔圣女素白染血的身影,如同指引方向的寒星,率先踏出这间充满褻瀆与死亡气息的香闺,头也不回地朝著府邸外那未知的、却代表著生的希望的黑暗,决然走去。
身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奢华、喷溅的鲜血、滚落的头颅、濒死的魅魔以及那座散发著永恆寒气的冰柩,无声地见证著这场惨烈到极致的深渊劫掠。
残月如鉤,淒冷的月光洒在崎嶇荒凉的山道上。眾人搀扶著、背负著、拖拽著残躯,在瀰漫著血腥与硫磺余味的夜风中,踉蹌前行。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拖著灌铅的腿,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在死寂中迴荡。
“踏踏踏…”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老兵格伦那佝僂却精悍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追上队伍。他布满风霜的脸上带著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对著兰德將军,声音低沉沙哑,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將军!兄弟们…都撤出来了!”他顿了顿,扫了一眼队伍中惨不忍睹的眾人,“伤了不少…有几个差点交代了…但…”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万幸…没死人!”
兰德將军扛著如同破麻袋般哼哼唧唧的卡洛斯,巨大的身躯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从布满血污的喉咙里,挤出一个极其短促、沙哑、却重逾千斤的音节:“嗯。”
那声音里没有喜悦,没有放鬆,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与对逝去战友的无声祭奠。他魁梧的背影在月光下拉长,如同一座沉默的墓碑。
卡洛斯被兰德顛簸得齜牙咧嘴,但那双肿成一条缝的琥珀色眼睛,却贼溜溜地、不受控制地瞟向前方——马尔科斯那如同小山般的背上。
马尔科斯小心翼翼地驮著斯科特。他那宽阔如门板的深褐色牛背,此刻成了最平稳的担架。斯科特虚弱地趴伏在上面,栗色的髮丝凌乱地垂落,遮挡住大半张苍白如纸的脸。他双目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
襤褸的丝绒常服下,裸露的肌肤上,那些青紫的淤痕、深红的抓痕、焦黑的褻瀆烙印在清冷的月光下触目惊心。每一次顛簸,都让他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破碎的布料下,斑驳的伤痕若隱若现,无声地控诉著那场不堪回首的深渊噩梦。
然而…
卡洛斯那市井混混特有的、如同探照灯般的敏锐观察力,却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斯科特脸上…一丝极其诡异、极其不合时宜、甚至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变化。
斯科特那乾裂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在马尔科斯沉稳的步伐顛簸中…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那弧度转瞬即逝,如同幻觉。但卡洛斯绝对没有看错。
紧接著。
斯科特那紧闭的眼瞼下,长而浓密的睫毛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那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上,病態的潮红似乎加深了一丝丝,如同雪地中晕开的一抹诡异的緋红。
最让卡洛斯头皮发麻的是。
斯科特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在颤抖的瞬间,似乎极其隱晦地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品尝某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嘶——!”
卡洛斯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肿胀的猪头脸上,那双眯缝眼瞬间瞪圆,如同见了鬼。內心如同被一万头草泥马疯狂践踏,疯狂咆哮:“臥槽——!!!”
“这…这他妈…什么情况——?!”
“满足——?!!”
“回味——?!!”
“啊——?!!”
“他…他…他…”
卡洛斯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剧烈崩塌、碎裂、重组。他结结巴巴地、语无伦次地在內心吶喊:“被…被榨乾成这样…都快成…人干了…这…这表情…”
“他…他该不会…真…真被那魅魔…给…给…”
“爽…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