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爽到了(1/2)
紫藤堡·领主府邸
沉重的橡木大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猛地撞开,木屑纷飞。兰德將军魁梧的身影如同狂暴的犀牛,带著一身硝烟与血腥的气息,轰然闯入这死寂的大厅。
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画卷在他眼前展开。
正前方。
奢华的地毯上,那具曾经顛倒眾生、散发著致命诱惑的深渊魅魔,此刻如同被暴风雨摧残的暗夜玫瑰,悽美而破碎地蜷缩在暗红与妖紫交织的血泊之中。
她火红的长髮凌乱地铺散在染血的地毯上,如同燃烧殆尽的余烬。巨大的熔金蝠翼无力地耷拉著,折断的翼骨刺破了暗红的翼膜。那条致命的蝎尾也软绵绵地垂落,倒刺上沾染著自己的魔血。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平坦小腹上那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散发著微弱金芒的恐怖空洞。粘稠的紫色魔血如同褻瀆的溪流,无声地从空洞边缘汩汩涌出,浸透了身下奢华的地毯。她微微抽搐著,猩红的眼眸如同熄灭的炭火,黯淡地半睁著,空洞地倒映著穹顶破碎的水晶吊灯,再无半分慵懒与魅惑,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剧痛与濒死的茫然。
折翼的天使?不,是陨落的深渊魔女。
兰德將军的心臟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他倒吸一口冷气,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大厅两侧。
左侧。
齐贝伦元帅深陷在一堆破碎的紫檀木桌残骸与散落的银质餐具之中。
他那身引以为傲的银色重甲,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陷拳印与撕裂的划痕。胸甲严重变形,几乎嵌入了他宽阔的胸膛。鲜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碎片,从他破裂的嘴角和甲冑缝隙中不断渗出。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只有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他还残留著一丝气息。如同被遗弃在战场废墟中的残破雕像。
右侧。
马尔科斯那如同小山般的巨大身躯,此刻如同被巨人隨手拍进墙面的標本。他深深嵌入了坚硬的黑色岩壁之中,粗壮的四肢无力地垂落。
覆盖深褐色硬皮的胸口,一个前后通透、边缘焦黑冒烟的巨大血洞触目惊心。滚烫的牛血如同喷泉般曾经狂涌,此刻已凝固成暗红色的、散发著硫磺恶臭的巨大血痂,將他半个身子都染成了暗红。巨大的牛头无力地低垂,断角根部不再嗡鸣,只有粗重的、带著血沫的微弱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证明这头顽强的巨兽还未彻底倒下。
兰德將军的呼吸瞬间停滯。他猛地抬头,目光急切地扫视。
前方。
萨兰贝尔圣女。那素来清冷如月、不染尘埃的身影,此刻半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面纱早已被鲜血浸透,紧贴在苍白如雪的脸颊上。身上那件黑色紧身劲装,被狂暴的能量与飞溅的冰晶碎片撕裂得支离破碎。襤褸的布条下,大片大片沾染著刺目血跡的雪白肌肤若隱若现。斑驳的血痕如同褻瀆的烙印,刺眼地爬满了她光洁的背部与纤细的手臂。
她冰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清澈与锐利,只剩下极致的虚弱与强行支撑的坚韧。她微微颤抖著,染血的双手无力地撑在地面,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
“黄毛呢?”兰德將军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带著恐惧的咆哮。他目光疯狂扫视。卡洛斯,那个永远聒噪、永远欠揍的金毛小子,在哪?
萨兰贝尔圣女极其艰难地、微微抬起那张被血污浸染的脸庞。她冰蓝色的眼眸黯淡地转动了一下,隨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极其微弱地向上抬了抬下巴。
兰德將军猛地抬头。
房梁之上。
卡洛斯。
如同一条被风乾的咸鱼,软绵绵地掛在一根粗壮的、雕刻著繁复藤蔓纹的橡木横樑上。他那一头標誌性的、如同阳光般灿烂的金髮,此刻沾满了灰尘、血污和某种可疑的粘液,杂乱无章地耷拉下来。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著。整个人如同被玩坏后隨手丟弃的破布娃娃。
“操!”兰德將军发出一声粗鲁的咒骂。他猛地蹬地,魁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精准地落在横樑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粗壮的手臂,如同捧起一件稀世珍宝般,轻柔地將卡洛斯从房樑上解下,稳稳抱在怀中,缓缓落回地面。
卡洛斯勉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透过模糊的血污,看清了兰德將军那张写满担忧与后怕的粗獷脸庞。他咧了咧撕裂的嘴角,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老…老兰…”他有气无力地问,带著一丝市井混混最后的倔强,“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衰爆了…?”
兰德將军看著怀中这张肿成猪头、布满血污、惨不忍睹的脸,又想起他平时那副油头粉面、洋洋得意、欠揍无比的模样。强烈的反差让他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他强行压下那股不合时宜的、几乎要衝破喉咙的笑意,憋得脸色通红,瓮声瓮气地、极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还…还好…”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適的词汇,“至少…没…没以前…那么…欠打了…”
说完,他不再废话。迅速从腰间摸出一个散发著浓郁草药清香的翠绿色水晶瓶。里面装著粘稠如蜜、闪烁著翡翠光泽的蜥蜴人龙血草药剂。他粗暴地捏开卡洛斯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將整瓶药剂都灌了进去。那味道腥甜中带著刺鼻的辛辣,呛得卡洛斯直翻白眼。
紧接著,兰德將军又掏出一个散发著刺骨寒气的冰晶小瓶。圣灵冰泪。他小心翼翼地滴了一滴在卡洛斯乾裂的嘴唇上。
“嘶!”冰泪入口,一股清凉纯净的能量瞬间扩散,如同甘泉滋润乾涸的沙漠,中和了龙血草药剂的狂暴药力。卡洛斯感觉一股暖流混合著清凉在体內流淌,剧痛稍缓,精神为之一振。
兰德將军將卡洛斯轻轻放下,如同最熟练的战场急救兵,大步流星冲向废墟中的齐贝伦元帅,粗暴地撬开他紧咬的牙关,灌药,滴冰泪,动作迅捷而有力。
然后是镶嵌在墙壁里的马尔科斯。兰德將军怒吼一声,双臂肌肉賁张,如同拔萝卜般,硬生生將马尔科斯巨大的身躯从岩壁中抠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灌药,滴冰泪。
最后,他来到半跪在地、摇摇欲坠的萨兰贝尔圣女面前。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轻柔。他单膝跪地,如同最虔诚的骑士,轻轻托起圣女染血的手腕,將龙血草药剂和圣灵冰泪,极其温柔地送入她口中。
蜥蜴人龙血草的狂暴生机,混合著圣灵冰泪的纯净治癒,如同最猛烈的强心剂,在四人濒临崩溃的体內轰然爆发,修復著破碎的筋骨,滋养著枯竭的生机,驱散著深渊的侵蚀。
片刻之后。
“咳…咳咳…”齐贝伦元帅剧烈咳嗽著,吐出几口淤血,挣扎著从废墟中坐起。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但眼神中已恢復了一丝锐利。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鼻喷出两道带著硫磺味的灼热白气。胸口那个恐怖的血洞边缘,焦黑的皮肉开始蠕动,新生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他低吼一声,巨大的身躯缓缓站起,如同浴血重生的远古巨兽。
萨兰贝尔圣女长长地、虚弱地吁出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中,虚弱褪去,清冷重现。她挣扎著,用残破的布条勉强遮掩住裸露的肌肤,艰难却坚定地站直了身体。
最后,卡洛斯。他齜牙咧嘴地,在兰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虽然鼻青脸肿,一瘸一拐,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市侩的精光和欠揍的痞气,竟然奇蹟般地又回来了几分。
萨兰贝尔圣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卡洛斯那张肿成猪头、青紫交加、嘴角撕裂、还沾著草药残渣的脸上。那副惨绝人寰又莫名滑稽的尊容。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轻笑,如同冰层破裂的第一缕春风,猝不及防地从圣女那染血的、紧抿的唇瓣间逸了出来。
洛特的身影如同裹挟著寒风的幽灵,踉蹌著从侧门撞入大厅。他脸上那惯常的青涩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焦灼、恐惧与深深无力感的惨白。声音嘶哑,带著抑制不住的颤抖:“斯科特——!他…他不行了——!快…快来——!!!”
“什么——?!”
如同一道惊雷劈在眾人心头。刚刚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荡然无存。一股冰冷刺骨的悲伤与恐慌,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大厅。连空气中瀰漫的血腥与硫磺味都仿佛凝固了。
兰德將军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齐贝伦元帅布满血丝的眼眸骤然收缩。卡洛斯脸上的痞气瞬间冻结。萨兰贝尔圣女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马尔科斯巨大的牛鼻喷出两道灼热的、带著硫磺味的粗气。
“走——!!!”
齐贝伦元帅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他强忍著几乎要散架的剧痛,猛地从废墟中站起,魁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隨即如同离弦之箭,率先朝著洛特指引的方向衝去,脚步沉重而踉蹌,每一步都踏碎地上的碎石。
兰德將军一言不发,如同沉默的磐石。他一把架起还在齜牙咧嘴的卡洛斯,巨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拽著他紧隨其后。卡洛斯被拖得双脚离地,嘴里发出不成调的痛哼。
萨兰贝尔圣女素白染血的面纱微微拂动。她强提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中寒光一闪,身影如同飘飞的雪羽,轻盈却迅捷地跟上。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强弩之末的虚弱。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低吼一声。他无视胸口那个仍在蠕动癒合的恐怖血洞,巨大的蹄足重重踏地,如同移动的堡垒,轰隆隆地紧隨,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洛特转身带路,身影如同鬼魅,在奢华却死寂的迴廊中急速穿梭。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令人窒息的紫藤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到发腥的魅惑气息。
“砰——!!!”
齐贝伦元帅一脚踹开一扇雕刻著繁复紫藤与恶魔交缠图案的沉重橡木门。门內,一股更加浓郁、混合著情慾、血腥与深渊气息的甜腻香风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又心神摇曳。
菲欧娜的香闺。
映入眼帘的,是极致的奢华与褻瀆的凌乱。深紫色的天鹅绒帷幔低垂,镶嵌著宝石的梳妆檯倾倒,华贵的丝绸与蕾丝如同被狂风撕碎的蝶翼,散落一地。空气中瀰漫著破碎香水瓶的刺鼻芬芳与淡淡的血腥。
眾人的目光,瞬间死死锁定在房间中央那张巨大无比、铺著暗红色丝绸床幔的华贵大床之上。
斯科特·斯洛。
他栗色的髮丝如同被汗水浸透的海藻,凌乱地粘在他苍白如纸的额头与脖颈上。那身裁剪合体、价值不菲的银灰色丝绒常服,早已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如同襤褸的破布,勉强掛在身上,衣不蔽体。裸露出的胸膛、手臂、腰腹,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痕、深红的抓痕以及如同被火焰舔舐过的焦黑烙印。烙印的形状诡异而褻瀆。
他双目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投下一片死亡的阴影。薄唇乾裂,嘴角残留著一丝暗红的血渍。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隨时可能熄灭。
“斯科特——!!!”
齐贝伦元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吼。他一个箭步衝到床边,魁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悲痛与愤怒而剧烈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起易碎的琉璃,將斯科特冰冷而轻飘飘的身体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嘶哑,带著无尽的悔恨:“老弟——!顶住——!给老子顶住——!!!”
萨兰贝尔圣女冰蓝色的眼眸在看清斯科特衣不蔽体的惨状时,瞬间闪过一丝极致的冰冷与不易察觉的羞怒。她猛地侧过身,素白染血的面纱下,紧抿的唇瓣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残破的衣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