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有余辜(2/2)

最后四个字如同丧钟敲响。散脊刀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的黑暗。他甚至来不及求饶,就被两名如狼似虎的打手粗暴地架起胳膊,如同拖拽一袋垃圾般,毫不留情地拖向巷子深处更浓重的黑暗。那象徵著最后希望的符文,在打手手中反射著冰冷的光泽,离他越来越远…

后半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点

淒冷刺骨的晨风中,散脊刀被扒得只剩一条污秽不堪的裤衩,像条风乾的腊肠般无力地倒吊在冰冷的路灯铁桿上。寒露浸透了他的残躯,內心的屈辱和绝望让他万念俱灰。

就在这时,空寂无人的长街尽头,几个模糊的人影踏著夜色缓缓走来。

理察、奇拉、索伦、卡特。

散脊刀浑浊的瞳孔里瞬间迸发出一丝狂喜的光,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残破的身躯在空中晃荡,嘶哑的声音破锣般划破寂静:

“救我!把我放下来!快把我放下来啊!”

为首的理察停下脚步,双臂环抱在胸前,冰冷的月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微微抬头,看著那倒吊的、狼狈不堪的身影,语气淡漠得听不出丝毫情绪,像是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主教大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称呼的讽刺意味,“您这副尊容…可真够『出彩』的。”

散脊刀脸上的狂喜瞬间被羞怒扭曲,声音因咆哮而撕裂:

“少他妈废话!放我下来!”

理察仿佛没听到他的怒骂,侧过头,声音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索伦,放他下来。”

索伦如同鬼魅般上前一步。他微低著头,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右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侧。

散脊刀还在空中疯狂扭动,眼中燃烧著仇恨的火焰,嘶吼著发泄:

“放了我!我要杀光他们!那个黄毛杂种!那个小白脸!还有雪月迴廊那群贱人!赌场那群废物!我——”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没有刀光闪耀,没有破空声响。索伦垂下的手仿佛只是动了一下,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血线一闪即逝。

“噗通!”一颗沾满污泥的头颅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骨碌碌滚了两圈才停住,脸上还凝固著不敢置信的愤怒和一丝残余的狂喜。无头的残躯依旧掛在路灯上,断颈处鲜血如同粘稠的喷泉,汩汩地浇淋著地面。

索伦的手早已收回,仿佛从未动过。他冰冷的嘴角扯起一丝极其细微、却充满残酷快意的弧度,短促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奇拉几步跳到那颗滚落脚边的头颅旁,圆睁的双眼里跳动著残忍的好奇。她俯下身,脸上绽放出天真而恶毒的笑容,对著那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面孔,毫不客气地——

“呸!”

一大口浓痰精准地吐在散脊刀的鼻樑上。

接著,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毫不犹豫地抬起穿著小皮靴的脚,像踢开一块噁心的垃圾那样,狠狠地一脚踹在那颗头颅上!

“咚!”

头颅再次翻滚著飞出去,撞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奇拉叉著腰,身体因狂笑而微微抖动,清脆又带著神经质的童音在空寂的街道上迴荡:

“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什么狗屁第一高手,连个小黄毛都搞不定!废物!赌狗不得好死!桀桀桀桀桀……”

卡特抱著肩膀,冷漠地看著远处墙角那颗滚动停止的头颅,声音憨厚而毫无波澜:

“败坏咱们名声,死有余辜。”

索伦站在原地,手已完全隱没在斗篷的阴影下,只有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

“我早想这么干了。”

理察的目光扫过那颗滚落墙角的头颅,又瞥了一眼路灯下那具仍在滴血的残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抬起手,仿佛要掸掉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尘,隨即转过身,声音在寒风中飘散:

“走吧。”

他没有再看那血腥的一幕,迈著沉稳而毫无留恋的步伐,身影率先没入黎明前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奇拉蹦跳著跟上,索伦和卡特如同最沉默的影子,紧隨其后,只留下那浸满鲜血的路灯,和一具倒掛的无头残尸,在风中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