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恶狼匍匐而至(1/2)

“后来呢?”

“后来?你指的是什么?”

“他的妻子,那个叫阿珠的女人,他有没有回去……”黄小芮不敢把话说完,觉得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知道。我反正没有再见过,也没有再去过他的老家。”董玲玲继续说道,“但我那时候就感觉,这个人很可怕,得离他越远越好。他既然能为了我杀人,也能为了別人杀我。”

“也许他只是说说而已。”黄小芮嗤之以鼻,“这种越是喜欢嘴上喊打喊杀的男人,越有可能是个胆小的懦夫,根本不敢做任何事情。”

“他的確是个懦夫,而懦夫的特徵是欺负弱小。”

董玲玲停顿了一下,继续著自己的故事。

自从这个再次上门来以后,他就赖著不走了,整天就在家待著,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失业了。

因为在智力学校上课时,被学生家长们集体投诉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为了安抚大家,隨手就把他给处理掉了,学校的宿舍也被强行收回。

由於在行业內名声太臭,其他外部的培训机构商量好似的也不要他,因此没地方可去,天天在家里打游戏。

他每天都会上棋牌类的游戏网站註册新號,网上假扮菜鸟,狂虐对手,以此取乐。

我当时一心要跟他离婚,提了无数次,可他就是拖著不办。

因为每天服装店里有很多事情要忙,根本没时间跟他消耗,於是就给了他一个期限,如果一个月內不签离婚协议並且搬出去的话,就去法院起诉离婚。

按照他在老家另有髮妻的情况,律师告诉我有很大的把握能打贏官司。

没想到这个王八蛋开始耍起手段来。

他每天除了打游戏,还会假意在家收拾屋子,去菜市场买菜做饭,並用漂亮的饭盒打包好,送到我的店里,刻意营造一种好男人的形象。

通常他送餐来店里的时候,恰好有店员以及老顾客在,他就会当面大献殷勤,还会点奶茶给店员喝,惹得眾人直夸“姐夫人真好,老板娘有福啊。”

我虽然有了要离婚的前提,但毕竟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时间,你知道,人嘛,总有虚荣的一面,容易被一些表面的假象迷惑,一来二去,就容易心软,容易犯傻,逐渐丧失了对他的警惕。

后来,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小芮,很抱歉,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

玛蒂尔达是我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我的前男友,在去西北做生意的路上出了车祸,尸体运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形都没有了。

那时候的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

给男朋友办完丧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独自养大。没想到的是,会遇到这个畜生。

刚跟这个男人认识的那段时间里,我其实有意躲避,但在对方的甜蜜炮弹下,空窗两年多的我还是沦陷了。

事后,我分析自己,觉得可能是因为独自带娃太辛苦了,需要有一个生活的帮手来支撑。

因此在相处过程中,我不经意地会去迎合与討好对方。

小芮,你可能没有这方面的体验,但我要告诉你,“未婚带娃”这个標籤时常会给我带来巨大的压力,使得我不得不经常用委屈求全和善解人意来紓解。

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男人似乎对我带著个“拖油瓶”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对我们母女格外体贴,因此我逐渐產生了信赖,放鬆了警惕。

有一次玛蒂尔达生日,男人给她准备了一个大蛋糕和生日礼物,但在给与的时候突然提出一个要求,让玛蒂尔达叫他爸爸。

那时候玛蒂尔达已经三岁了,人生中还从未叫过“爸爸”两个字,於是就瞪大了眼睛看向我,不知道怎么办。

男人见我有所犹豫,就进行了一番解释。

“我其实一直想要个孩子,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我不想你再受生育之苦,何况我们已经玛蒂尔达,没必要再生一个。”

他的態度看上去真挚而诚恳。

“所以,能让玛蒂尔达以后都叫我爸爸吗?”

老实说,我当时被深深打动了,在我的鼓励下,玛蒂尔达开了口,叫出了那两字:“爸爸。”

两年多后,当知道他在老家有妻子以及阿珠的遭遇之后,我感到一种难以理解的被愚弄感。

我始终无法理解的是,阿珠无法生育,如果是为了孩子,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愿意跟他再生一个的女人结婚,为什么会找上我,並且声称只要玛蒂尔达做女儿就够了呢?

基本上,我的服装店会开到傍晚七点半左右,若是以前的话,我会在下午三点时分,要么让店员帮我看一会儿店,要么就在门口掛一个“暂时离开”的牌子,然后去幼儿园接娃到店里,一起吃点外卖,到了晚上再一起关门回家。

可那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忙了,於是,这个男人主动承担起接娃的任务。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对於在玛蒂尔达身上犯的错,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幼儿园的老师也知道他是我女儿的“父亲”,因此见人放行。

有时候,他会直接把玛蒂尔达接到店里来,有时候则会带她先行回家,说是可以一边做饭一边辅导她做作业。

可是那天回家,推开门后,我却没看见玛蒂尔达。

那是一个冬天,天黑得特別早。

我推开门时,屋內黑漆漆一片,而且因为没开空调,显得特別阴冷,简直像个地窖一样。

我呼喊著玛蒂尔达的名字,隨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男人就坐在餐厅的饭桌旁,桌上也没有做菜,只有满桌子摊开的练习册。

男人低著头,在灯光阴影下,看不清面孔,只是凌乱的头髮和僵直的身体显得特別恐怖阴森。

“怎么了?”

男人不说话。

“玛蒂尔达呢?”

他抬起头,一脸麻木。

“我问你话呢,我女儿呢?”

“她太笨了,怎么也学不会……”

我走到了餐桌边,看到摊开的练习册上全是数学题,而题目上用红笔画满了叉,大叉,小叉,满练习册的红叉,触目惊心。

女儿才读幼儿园中班,我本不希望她学这些,但男人告诉我,学习要趁早,否则容易输在起跑线上。

我强压住怒火,开始在屋內边找边喊,客厅,臥室,厨房,卫生间……

每个地方都没有玛蒂尔达的身影,我开始慌起来了。

“喂,快说,我女儿呢?”

男人开始笑起来了,拿起桌上的小玻璃瓶白酒,仰头猛灌起来。

“太笨的孩子就是要被惩罚,否则不长记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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