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个男人的故事(1/2)
那天晚上,等两个孩子都入睡之后,黄小芮和董玲玲坐在別墅二楼的露台上,面前摆放著开封的罐装啤酒,各怀心事。
远处,夜幕下的素贴山犹如一名匍匐著的巨人哨兵,充满警觉地注视著这个幽暗的世界。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有点太直接,但还是希望你能做出一个解释。”黄小芮轻声说道,她第一次以这样略带责问的口吻跟董玲玲说话。
所谓“解释”,是指玛蒂尔达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晚上和王剑视频通话的时候,她原本就想把玛蒂尔达或许受到虐待的事情说出来的,但一看到镜头前王剑那副疲惫到哈欠连天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了住嘴。
她担心一旦王剑知道了这件事,就证实了他之前的判断,然后又对她进行一番说教,並把矛头指向了董玲玲。
万一是自己小题大做,误解了董玲玲,岂不是因为错怪对方而加大了隔阂?
可……这真的是小题大做吗?
她当时仔细看玛蒂尔达身上的那些伤痕,除了胳膊上有一道明显的划伤是新近的之外,绝大多数都是旧伤。
她认真地询问了玛蒂尔达,小女孩说那是自己前几天在爬山时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
“玛蒂尔达,”黄小芮蹲在了玛蒂尔达的面前,双手扶著她瘦小的肩膀,儘量让自己显得温柔和强大一些,“你老实告诉阿姨,妈妈有没有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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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轻轻地摇摇头。
“你別怕,有什么事情大胆说出来,阿姨会保护你的。”
“黄阿姨,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去玩了。”
不等她继续发问,玛蒂尔达就已经蹦蹦跳跳地走开了,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小芮不无担心地看著她远去的背影。
童年时的残酷记忆狂风骤雨般朝她席捲而来。
那一刻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不可,如果虐待属实,就算跟董玲玲闹个天翻地覆,也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还是被你发现了。”董玲玲喝了口啤酒,眼睛注视著前方的夜空。黑暗中的她表情模糊不明,“不过,不是我乾的。”
“那……是你的前夫乾的?”她想到可能是这样,內心也希望是这样。
“嗯。”
董玲玲开始讲述她与那个男人的故事。
小芮,你听我说,我並没有刻意对你撒谎。
当我发现那个男人在老家有妻子之后,就坚决提出了想要离婚。
可就像那些常见的渣男故事一样,对於一个比我大十几岁、控制欲极强的男人来说,要离婚並且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缠著我,威胁我,就是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不让我带著玛蒂尔达离开。
那时候,他虽然已经搬到了单位去住,但时刻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怎么甩也甩不掉。
有一天半夜,我和玛蒂尔达已经入睡了,突然外面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
你是不是想问,是怎么知道他老家还有妻子这事儿的?
因为,我发现他有两个手机。
吃惊吧?当时就连我自己都嚇一大跳。一个男人,跟我生活了差不多快三年时间,我居然也是第一次知道,他有两个手机。
那天,我本来准备和他一起带孩子去旅游,而在线订机票需要身份证,当时正好他在洗澡,於是就去翻了他的包找证件,这才发现了第二个手机。
出於好奇,我打开一看——密码试了三次,最后6个8验证成功——赫然解开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原来,一切都是偽装的。
你可能要问,他当时是我老公,怎么会生活在一起三年都没发现他的身份有问题呢?
结婚,办户口,小孩上学,出行买票……这个国家大多数事情都需要实名制,一个假的身份是不可能不被查出来的。
不,他的证件是真的,我们结婚也是真的。
而且因为他的工作比较特殊,是一家智力运动学校的西洋棋教练,经常要带队外出打比赛,全国到处跑,有时候还会去国外,因此,他几乎一年中有一半时间都不在杭州,所以很多时候就忽略了。
我当时以为他可能犯了重婚罪,后来才知道,他和老家的那女人没有扯证。
他们一个村的,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也结婚的时候,两人就只是在村里办了酒席,算是名义上的夫妻,至於为什么没正式领证,我也不是太清楚。
这些年,他一直背著我往老家寄生活费,那女人在老家一直被当做是他的髮妻,而且就住在他家,替他照顾老母亲,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
不过她有一个缺陷,就是无法生育。
之前生过一个,五岁的时候去河里游泳淹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怀上。
可能因为在传宗接代这事上,她自认理亏,因此对他在外面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当於默认。
你说我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因为我去找过她。
那一次,那个男人带队去香港比赛。
我把玛蒂尔达安排在了朋友家之后,然后关闭了店铺,买了张票坐上高铁,前往男子的老家——福建。
下了高铁,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大巴,再换了摩托车走山路,我终於抵达了这个位於武夷山脚下的村庄——也是那男人每个月匯款单上的地址。
在结婚之前,他就告诉我,自己从小父母双亡,老家已经没人了,因此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家乡。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走这么一趟,毕竟结婚这么些年,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彻底放下並死心离开的確凿理由吧。
抵达村庄的时候已近黄昏,山路上优美的自然风光难以掩盖这个偏僻村庄的凋敝景象。
我来之前在网上调查过这个村子的情况,这里大多数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赚钱,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妇女儿童留了下来,做一些基础的农活,靠外面的男人寄钱回家养育生存。
走在烂泥地上,我的脚步有些沉重。
一方面是因为萧条的村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另一方面是我对自己將要面对的人一无所知。
因此,当我敲开破旧的房门,看到一个几乎瞎了眼的老太太时,一时间竟有些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而她却说了一句让我震惊无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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