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恨意滔天(1/2)
主持人昂首阔步踏上高台,深吸一口气,胸腔扩张。
那金碧辉煌的、经过魔法加持的巨型喇叭已经抬起。
观眾席沸腾的欢呼还没落下——那是对胜负本身的放纵。
赵真驀然抬头,缓缓扫过层层看台
他的视线掠过每一张狂热扭曲的脸,像是在清点欠他的帐。
有人因他手中的滴血头颅而尖叫,有人痴迷地盯著他满身的伤痕,也有人在算计下注的得失。
然后他低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声音很轻,像刀口。
然而人群的狂热並未因此消退,反而像是被挑衅般,爆发出更高一浪的欢呼,似乎在告诉他:现在该庆祝了,你应当和我们一同狂欢。
赵真的眼神收紧。
他把手抬高了,掌心朝下,像压制一场风暴。
他又一次说,声音比刚才更大一些:“闭——嘴!”
人群仍旧没有静下。
那些观眾,无法在血还热的时候被静止。
主持者眉头一跳,还要继续他的胜利仪式。
观眾的吶喊持续像海啸。
赵真深吸一口气,压抑已久的东西像火山的一个口子被撬开。
他的声音炸裂出来,先是低沉,像雷,隨后翻成喊声,席捲全场:“闭——嘴!!!”
一声。比一声更高。
一声。比一声更暴烈
那音量不是为了爭吵,也不是为了权威,而是一头衝破牢笼的凶兽,將全场的喧囂视作必须碾碎的狭路仇敌!
观眾在第一瞬还以为这是表演的一部分。
但当那怒吼第三次、第四次、如同带著倒鉤的钢鞭般接连抽打下来时,空气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渐渐地,欢呼的浪潮被一股无法言明的紧张切割。
狂盪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人死死攥住酒杯,指节绷到惨白;有人嘴角夸张的笑容瞬间冻结,像被冰冷抓住了喉咙。
“闭——嘴!!闭——嘴!!闭——嘴——!!”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每一次的发声都更像在敲击一口巨钟,不仅衝击著耳膜,更压进每个人的胸腔,蛮横地要將所有沸腾的思绪震散碾平。
看台上,包厢里,狂热的温度急速褪去,逆转成一片茫然的惊愕;
维克托与身旁的侍从迅速交换眼神,疑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就连莉雅她们,也有些茫然无措。
主持人彻底僵在原地,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在这一连串的“闭嘴”之下,整个斗兽场灼热的气氛被一种绝对的、暴力的意志,强行拖入了死寂。
直到这时,所有人,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才惊骇地意识到——
他们的狂欢,被强行按下了暂停。
而那个按下暂停键的人,身披鲜血,屹立场中,目光冷冽如铁。
......
这是我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不对,好像是第四天?
忘了。不重要。
往事却歷歷在目,上辈子结束得那么突然。
父母双亲的脸庞,我没记清过。
对於一个孤儿来说,这种要求有点太强人所难。
但我记得我的学生们。
那个姓林的小男孩,才十岁。
只是跟著哥哥来听课,课后怯生生地递给我一张涂鸦,说以后要做我的学生。
线条笨拙,顏色乱七八糟,可我看见他画的,是一间小小教室,站在讲台上的。
是我。
他哥哥——我当然记得。那是个天才,眼睛里总有光。可惜命不好,亲爹只会生,不会养。
听说他要养活一大家子弟弟妹妹,全靠自己拼命打工。
可即便这样,他从未低过头。
他说对未来充满信心,只是偶尔迷茫。
……大前天?还是大大前天?
他偷偷和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我当然知道那个女孩。
那女孩子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第一排,穿一袭乾净素白的裙子。她举手的样子很认真,写字时会咬笔桿。
她的眼神澄澈,像刚下过雨的晴空。
只有在和他相处时,她才会突然涨红脸,手忙脚乱。
我那时和同事閒聊,还笑著说:青春真好。
青春是唯一不可再生的东西。
像是流星,短暂,耀眼。
他们的爱情在懵懂里生长,细碎而真切,如同刚冒头的嫩芽。
同事突然很认真地看著我,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愣住了。就像被什么堵在喉咙里。
那一刻,我看到了某种未来。
於是我答应了。
……结果呢?
就在那天晚上。
漫天的虫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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