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暖阳符(1/2)
林凡以心神內视,隱约“看”到了一层极其微薄、几乎淡若无物的灰绿色光华。
这光华並非来自任何外物,既非疗伤圣药。
也非大能灌顶,而是他凭藉著一股不肯屈服的韧劲。
连日来以意志为引,小心翼翼地驱动体內那丝得自神秘祭坛本源的、更为古老和原始的混沌气息。
再结合自身对“枯荣”意境那点初步的、模糊的领悟,硬生生在绝境中“编织”出来的一层隔绝屏障。
这层屏障,脆弱得如同初春河面上最薄的冰片,似乎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將其吹散。
它无法化解那强大的寂灭剑意分毫,其作用,更像是在那颗散发著绝对零度寒意的“冰核”与自身尚且温热的生机之间,强行开闢出了一片缓衝的“荒原”。
这片“荒原”的存在,使得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著的、导向终极死寂的寒意。
在渗透、侵蚀他生机的过程中,仿佛多经过了一层滤网,速度被延缓了那么一瞬,锋芒被磨钝了那么一丝。
变得……“迟钝”了些许。
就是这“些许”的迟钝,对林凡而言,已是黑暗中窥见的一线天光。
这意味著,他找到了与之共存、甚至未来可能与之对抗的一线可能。
这不是痊癒,甚至不是好转,这只是从完全被动挨打。
变成了有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盾牌”,虽然这盾牌破破烂烂。
但至少,他不再是赤手空拳。
“呼!”
当第四十九个小周天终於艰难地运转完毕,林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气息离体的瞬间,竟在空中凝出了细碎的白色冰碴,簌簌落下,在地面上砸出轻微的脆响。
这一丝的凝实,带来的並非力量的显著增长,而是一种根基上的微弱巩固。
就像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茅草屋,虽然依旧四面漏风。
但至少主梁似乎被加固了一根钉子,暂时避免了即刻坍塌的命运。
然而,林凡心中没有半分喜悦。
他清楚地知道,这种静坐苦修的进展,实在是太慢,太慢了。
慢到令人绝望。
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他寿元耗尽,也未必能將这寂灭剑意化解。
而体內的隱患,如同埋藏的火药桶,隨时可能因为外界的一点刺激而爆发。
外在的危机,无论是来自宗门內可能的暗箭。
还是北境未知的凶险,都不会给他太多安稳疗伤的时间。
等待,就是坐以待毙。
必须动身了。
前往那传说中连修士神魂都能冻结的北境极寒之地,寻找那縹緲无踪的“回魂泉眼”。
这是陈天云交给林凡目前所知唯一可能化解寂灭剑意的生机所在。
儘管希望渺茫,但总好过在这斗室之中,眼睁睁看著自己一步步滑向死亡的深渊。
决断既下,林凡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动身的前夜,月色淒冷。
一轮清瘦的孤月高悬於墨蓝色的天幕之上,洒下的月华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变得如同寒冰化成的溪流,冰冷刺骨。
它透过简陋窗欞的缝隙,无声地流淌进来,在冰冷的地面上铺开一片清辉,恍若凝结了一层永不融化的寒霜。
万籟俱寂。
落云山脉的夜晚,本就安静,此刻更是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缓慢流动的声音。
以及那无处不在、从经脉深处透出的细微冰裂声。
唯有山风,不知疲倦地掠过陡峭的峰峦,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如同旷野中孤魂的哭泣,更添几分淒凉。
林凡悄然起身,动作轻缓得如同狸猫,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不確定水梦娇师姐是否就在隔壁静修,更不確定她那强大的神识是否正笼罩著这片区域。
他不想惊动她,尤其是不想面对那可能的送別场景。
有些路,註定要一个人走。
有些苦,註定要一个人扛。
他褪下身上略显宽大的宗门常服,换上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深灰色劲装。
料子普通,是坊市中常见的耐磨粗布,內衬缝著薄薄的火焰鼠皮毛,勉强能抵御寻常寒气。
对於北境那能冻结灵力的酷寒来说,这身行头实在有些单薄可笑,但这已是他目前能准备到的最好装备。
他將自己仅存的家当一一清点,小心收好。
几个小巧的玉瓶,里面是品质最好的回元丹和护脉丹,数量寥寥,每一颗都珍贵无比。
一小堆下品灵石,闪烁著微弱的光芒,是他补充灵力和应对不时之需的根本。
这些东西都被他仔细收入內衬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绣著简易空间阵法的储物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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