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回魂泉眼(2/2)

连那隔音结界也一同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室浓郁的药香,和压在林凡心头、沉甸甸如同山岳般的压力。

林凡独自坐在床榻边缘,久久不语。

窗外,夜色如浓墨般化不开,凛冽的寒风如同鬼魅般呼啸而过,捲起千堆雪,拍打在窗户上。

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预示著一场远比宗门大比更加残酷、更加凶险、交织著机缘与杀机的风暴,即將来临。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抚摸著自己依旧冰冷刺骨、隱隱作痛的右臂肩胛处。那里,慕寒舟留下的寂灭剑意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时刻提醒著他那场惨烈的败北,以及双方之间那犹如天堑的巨大差距。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林凡的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和颓唐,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更加坚定的火焰。

慕寒舟那云山雾罩却又直指关键的八个字,如同迷雾中的灯塔。

回魂泉眼那一线渺茫却真实的生机,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

黑煞教潜在的阴谋,是未知的挑战。

王泽彬如毒蛇般的威胁,是必须时刻警惕的险境……所有这些,无论是机遇还是危险。

不断地加在他必须变强,必须踏上巔峰的那一端天平上。

他缓缓摊开手掌,心神微动,集中起残存的意念。

一缕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色泽灰白与淡绿交织,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的奇异光晕,在他左手指尖艰难地浮现。

…..

“回魂泉眼……”

林凡低声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石壁,越过了千山万水,跨越了无尽的风雪,投向了那传说中位於极北的苦寒绝地。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著一种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决绝,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定。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这一线生机,我必须抓住。”

唯有一往无前,迎难而上,於九死一生中,搏那一线属於自己的道。

……

林凡在静謐的斗室中,又度过了整整三个昼夜。

这七十二个时辰,对他而言,漫长得如同七十二个轮迴。

斗室狭小,陈设简陋,仅一榻一蒲团,四壁是冰冷的岩石,隔绝了外界的喧囂,也仿佛隔绝了所有的生机。

唯有窗欞缝隙间偶尔渗入的、带著落云山脉特有清寒的山风,证明著时间並未完全凝固。

他盘坐於蒲团之上,双目微闔,面容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甚至隱隱透著一股青灰之气,那是深入骨髓的寒意由內而外渗透的结果。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沉入体內那片更为残酷的“战场”。

意识引导著灵力沿著早已熟稔於心的经脉路径,开始了又一次艰难无比的跋涉。

这小周天的运转,对全盛时期的他而言,不过是呼吸般自然的吐纳,此刻却堪比凡夫俗子推著巨石攀登万丈悬崖。

每一寸灵力的挪移,都伴隨著冰裂般的刺痛,细密而尖锐。

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冰针,隨著灵力的流动,在他本就受损的经脉內壁上反覆刮擦。

尤其是右肩胛骨深处,以及胸口膻中穴的位置。

那两处被慕寒舟那霸道无比的寂灭剑意侵蚀最深的所在,更是如同被埋藏了两颗极度凝练的“冰核”。

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著凛冽至极的寒气,这寒气並非普通的低温。

而是一种蕴含著“寂灭”、“终结”意境的法则之力。

不断试图冻结、湮灭他残存的生机活力,要將他的肉身与神魂,一同拖入永恆的死寂与冰封。

若在数日之前,林凡面对这股灵力。

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动地承受那蚀骨噬魂的严寒,感受著生机一点点被剥离的绝望。

但此刻,经过这水磨工夫般、不眠不休的三日苦熬。

情况似乎发生了一丝微不可察、却至关重要的变化。

在那至阴至寒、仿佛能冻结思维的寂灭剑意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