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莲危机,万三闯楼(1/2)

徐妈妈攥著那叠沉甸甸的银票,仿佛揣著一团火,又似抱著一块冰,脚下生风,急匆匆穿过妙春楼后方蜿蜒的迴廊。

与前厅的喧囂奢华不同,这里显得僻静许多,空气中漂浮著淡淡的脂粉香与药材味混合的复杂气息。

她一把推开走廊尽头一扇雕木门,闯入了白莲的闺房。

屋內光线晦暗,只角落一盏纱灯散发著昏黄的光晕。

陈设倒是雅致,梳妆檯、绣架、琴案一应俱全,帷幔低垂,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清冷的、与外界浮华格格不入的幽香。

白莲正蜷缩在锦被中熟睡,青丝铺枕,面容苍白却依旧难掩绝色,即使在睡梦中,眉尖也微蹙著,带著一丝化不开的轻愁和病弱。

一只皮毛雪白的小狐狸偎在她怀中,同样睡得香甜。

徐妈妈哪有心思欣赏这美人春睡图,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锦被,抓住白莲纤细的手臂就將她拖拽起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好女儿!快別睡了!天大的贵客临门了!”

白莲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惊醒,长长的睫毛颤动著睁开眼,眸中还带著迷濛的睡意。

她怀中的小狐狸受了惊嚇,“吱”地一声尖叫,窜跳起来,一口叼住床榻边一方轻薄手帕,飞快地缩进了床底深处,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琉璃色眼睛。

“妈…妈妈?”白莲惊魂未定,声音软糯带著睡意,“何事如此惊慌?贵”

隨即,她眼中骤然迸发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光彩,急急抓住徐妈妈的手问道:

“贵客?可是…可是沈郎来了?”

白莲口中的沈郎,自然便是沈慧。

徐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如同戴上了一副拙劣的面具,但旋即又扯出一个更大的、近乎扭曲的笑脸,声音又急又快:

“是沈郎!是沈郎!但不是小沈郎,是…是大沈郎!”

白莲被她的话弄得晕头转向,茫然道:“什么大大小小的?妈妈你在说什么?”

徐妈妈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那份焦灼与兴奋:“我的傻姑娘!大沈郎就是沈公子的父亲,咱们汴京城里手指缝漏点沙土都能变成金的沈万三沈大员外!

他老人家亲自来了,点名要见你!”

她急忙凑近白莲耳边,仿佛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热气都喷在白莲耳廓:

“你猜怎么著?为了见你这一面,沈员外当场就甩出了这个数——”

徐妈妈伸出五根手指,几乎要戳到白莲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五!十!万!两!现银票!女儿啊,妈妈平日里疼你,你以前耍些小性子妈妈都由著你,可这一次,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听话!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什么?!”白莲如遭雷击,脸色剎那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猛地挣脱徐妈妈的手,仿佛那手烫人一般,娇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妈妈你骗我!那是…那是沈郎的父亲!我怎能…我怎能去接沈郎的父亲?!”

白莲说哭就哭,泪水瞬间盈满眼眶,顺著光滑的脸颊滚落。

“我与沈郎真心相许,我若做了此事,还有何顏面见他?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徐妈妈见她这般反应,脸上的笑容彻底掛不住了,幸好,她心中早有准备,语气立刻强硬起来:

“由得你去不去?!那可是沈万三!这可是五十万两!

你跟我说不去?!

平日里妈妈由著你性子胡闹,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別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白莲泣不成声,只是拼命摇头,一步步往床榻里缩去:

“我不……我寧愿跳池子里淹死都不去。”

“死?”徐妈妈彻底恼了,一把抓住白莲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掐出了红痕,声音尖锐刻薄:

“你想死?行!妈妈成全你!但也得等你伺候完了沈老爷再去死!

你从小被卖进这楼里,我请人教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胭脂水粉锦衣玉食地养著你,了多少真金白银?

如今正是你回报妈妈的时候!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

白莲被她扯得生疼,泪水流得更凶,却依旧倔强地咬著唇,拼命摇头,誓死不从。

徐妈妈眼见威逼不成,眼珠一转,语气忽然又软了下来,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我的傻女儿,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妈妈也是为你好啊!

这样,妈妈跟你打个商量,只要你今日乖乖听话,把沈员外伺候得舒舒服服,妈妈我就……我就把你的户契还给你!

从此以后啊,天高海阔,你是想去寻你的沈郎,给他做妾做婢,当猫当狗,妈妈我都绝不阻拦!如何?”

此言一出,白莲的哭声骤然一停。自由之身…与沈郎相守…这是她梦中都不敢多想的美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动摇,那诱惑如同蜜,甜得发腻,却也毒得穿肠。

但仅仅一瞬,她便猛地清醒过来,心如刀绞。

那不是別人,那是沈郎的父亲啊!若她今日依从,即便將来得了自由,又有何顏面站在沈郎面前?沈郎若知此事,又会何等心痛欲绝?

她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的死寂。

她猛地抬头,目光扫过梳妆檯,突然挣开徐妈妈,扑过去一把抓起桌上一把用来修剪灯芯的银剪刀,锋利的尖刃对准了自己雪白的脖颈,决然道:“妈妈若再相逼,白莲唯有一死,以全清白!”

徐妈妈没料到她会如此刚烈,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怒火攻心,那一百万两银票仿佛在她眼前燃烧,一下就烧没了!

这怎么行!

徐妈妈尖叫一声:“反了你了!”

隨即便如同被激怒的母兽,猛地扑上去,一手死死抓住白莲握剪的手腕,另一手粗暴地去扯她如云的秀髮,试图夺下剪刀。

“把剪刀给我!你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一个拼死抵抗,一个志在必得。

衣裙凌乱,釵环坠地,哭泣声、斥骂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那只躲在床底的小狐狸见状,急得团团转,眼见主人受欺,终於按捺不住,猛地从床底窜出,如同一道白色闪电,对准徐妈妈穿著绣鞋的脚踝,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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