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2)

第62章

挟持秦琦。

游松低声说了这四个字,混乱中,不知道她懂了没有,见她褪下毛衣往那边去,他慌了。

铁锥是他昨晚从身后废旧设备上抽出来的,只有半个他手掌长,还没有小手指粗,通体锈住,顶端钝銼。当时黑子正打盹儿,一时没注意他。

那铁锥连条绳子都割不断,不晓得她想干什么。

余男走过去,禿瓢淫笑著把枪束到裤腰里,拉一把余男,她跌到对方怀里,黑子和另几人也围过去上下其手。

游松牙呲欲裂,浑身绷紧,腿上的血不断渗出来。他往前扭身体,木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操你妈,住手。”他吼出来。

一时间,空旷厂房响彻那几人狂妄淫邪的笑,没人理会他。

余男瘦小身影快被掩埋在人堆里,一晃神,他看见她往自己裤袋摸去。

游松神色一凛,余男要是出手,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手里都有枪和匕首,伤不到他们反而会让她陷入危险。

他冲旁边喊了声,“给我把刀,我自己来。”

吕昌民面目含笑,正站一边欣赏,听他说话,冲那边嚷了声。

禿瓢不甘愿,趁机往余男腰上又捏一把。

游松看向余男,她发凌乱,背心肩带扯掉一边,裤子完好。

他粗喘著,收回目光,“鬆开我,给我把刀。”

吕昌民,“哦?”

“你不想看我死吗?我自己来。”

吕昌民笑著,“有意思。”

禿瓢往前走了步,“吕哥,想清楚嘍,把他放开外一……”

游松说:“我伤成这样,你还怕?……怂的像个孙子,別他妈出来丟人现眼。”

禿瓢往前冲,要掏裤腰別的枪,“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给我站住。”吕昌民呵了声,禿瓢不忿,退回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吕昌民瞅了他半晌,游松面无血色,几分钟內嘴唇煞白乾裂,小腹上的羽绒衣勉强延缓血流速度,大腿不时痉挛,的確已经手无缚鸡之力。

他冲黑子摆一下手,“给他鬆绑。”

黑子踟躕几秒,没吭声,把他身上所有绳索解开。

游松颓在椅子上,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刀。”

黑子看向吕昌民,吕昌民撇著嘴,“给他。”

游松接过,同时数把枪对准他,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小心堤防他的动作。

游松垂下眸,翻看两下手上的刀,正是刚才余男刺他那把,他笑了下,捂住小腹艰难站起身。他没看余男,眼睛在她面前的地上定了数秒,好像给她时间冷静和思考。

就在眾人以为他把匕首插入身体里时,游松用尽仅有力气,將身后椅子往人堆里狠狠掷去。

猝不及防,有人抬臂阻挡,有人端著枪,有人连退数步。

余男突然抬腿往另一个方向跑,秦琦就坐在不远处,一时惊嚇过度,不知反应。

她一把扯起秦琦,勒住她脖颈,另一手的铁锥抵住她脖子。

还没站稳,『砰』一声枪响从耳边传过来,她手一抖,铁锥在她细嫩的颈上划一条红痕。

秦琦哀叫:“吕哥,救我。”

余男眼角有个影子直挺挺倒下,砸在水泥地上一声闷响。她骇然回头,游松躺在地上,左胸多出一个血口子,他睁著眼,不停抽搐。

好一会儿,“游松——”她失声。

时间仿佛定格,窗外混沌的声音戛然而止,头顶昏黄光束下,细小尘埃停滯不落。

耳边只听得见他沉重略显迟缓的呼吸,一下下敲击在她心上。

余男声音嘶哑,“游松?”

游松有了点儿反应,缓慢侧过头,看著她,目光涣散。

余男满心悲凉,一股疼痛布天盖地涌上来,有一瞬她忘记呼吸,眼中的泪滚烫,落下来,灼烧成灰。

她见地上的人歪一下唇角,嘴唇蠕动,身侧的拇指慢慢竖起来。

她知道,他是夸奖她,“做得好……”

那几人调转方向,衝著余男来。余男目露狠色,一锥子扎进秦琦肩窝里,狠狠一拔,秦琦嚎叫一声,歪头哭出来。

吕昌民端著枪,“给我放开。”

余男说:“后退。”

吕昌民没动。

余男吼,“都他妈给我退到墙脚去。”

吕昌民脚步迟缓。

余男一声冷笑,铁锥缓慢下移,顶到秦琦小腹上。

秦琦摇著头,“不,不……”,吕昌民抽一口凉气,一抬手,几人缓慢往后移。余男跟著往前,离游松越来越近。

吕昌民说,“你冷静点儿,先把那东西放下,什么都好说。我可以送他去医院,放了你们。”他一咬牙,“別把我逼急了,倒时不管秦琦死活,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余男疯了,连命都不要了,根本不怕他威胁。她用力抵一下秦琦小腹,“你来啊,不怕断子绝孙……你来啊!”

吕昌民妥协,手掌向下按了按,安抚她:“你先別激动。”

余男说:“把枪扔地上。”

吕昌民手一顿,她喊“……扔。”

“好好,扔。”吕昌民盯著她,俯身把枪放地上,禿瓢叫,“吕哥……”

吕昌民猛然回身,一巴掌扇他脸上,“別废话,放下。”他怒气无处发泄,全部释放在这一巴掌上,“那里边儿是老子的种。”

禿瓢歪著脑袋,嘴角流血。他粗喘著,两腮凸起,將將放下的枪却突然举起。

“砰”一声枪响,划破浮躁动盪的夜。

游松涣散的眼眸瞬间聚焦,心臟骤然缩紧,血液凝结,他凭藉浑身力气抬起头,却见余男毫髮无损的站在他旁边。

一抬眼,往对面看去,却是一愣。

一个指甲大小的血窟窿正中禿瓢眉心,是从余男身后的高窗下射进来的。

眾人愣怔,此时,厂房铁门一声爆破,硝烟四起,渐渐瀰漫开来。

吕昌民迅速捡起地上的枪,四处躲避,寻找藏匿地点,其余几人也慌不择路。

一时间,没人理会对面的余男和游松,甚至是秦琦。

余男心中燃起希望,一把推开秦琦,架住游松腋下往身后的巨大仪器移动。

他太重了,移动不了分毫。

余男贴近他耳朵,脱口叫:“游哥,你太重了……”,刚说了几个字,她哽咽了。

耳边一声声枪响和怒骂,一种无望和无能为力取代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她咬紧牙关,锁紧他手臂,双脚蹬地,“张硕来了,警察也来了,你得撑住……乖,自己用点力。”

游松浑身无力,眼睛发,但她说的每句话清晰传进他耳朵里。

他想笑,她这么冷硬的人,那称呼经她口说出违和至极,搁平时,打死她都不会叫。可他又悲哀的笑不出来,现在她该有多无助,肯用情话来哄他。

耳垂一阵刺痛,她咬住他,几乎发狂,哭著,“你他妈还是男人吗……使力……”

游松也想使力,但他根本动不了。

余男狠狠咬下去,“你得活著……得活下去……说好给你一次机会,我给你,你不要吗?”

她紧紧搂著他,脸颊的泪顺他衣领流进去,“求求你,活著……”

丽江那晚,是余男24岁生日,冥冥註定,让她碰见了游松。在切蛋糕前,她偷偷许了一个愿,很简单,也不过希望上帝怜悯,免她顛沛流离,免她孤苦无依。

就在一天前,当他站在门外,眼神匆匆那一瞥,她终於確定,愿望可能实现了。

却猝不及防,老天的垂怜那么短暂,她可能即將要失去,这一刻,她怕了。

游松终於有了回应,缓慢蜷起一条腿。余男眼睛亮了下,重新架起他,还没动,忽然有个影子罩下来,托住游鬆手臂,合力把人拖到仪器后。

余男抬眼,那人带著防护面罩,一身藏蓝装束,有配枪,是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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