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胡马南来!(1/2)
朔风如万马奔腾,自苍茫的北地席捲而来,狠狠撞在幽州广袤的土地上。
而与之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鲜卑兵马。
马蹄声急促、沉闷,如同密集的战鼓擂在冻得坚硬的大地上,由远及近,击人心弦!
一骑浑身浴血的汉军斥候,伏在鞍上,已近力竭,却仍死命鞭策著坐下马,向最近的烽燧狂奔。
那斥候背上的箭杆隨著顛簸剧烈晃动,肩甲碎裂,露出翻卷的血肉,暗红的血早已浸透征袍。
“烽燧!举烽!鲜卑……檀石槐……南下了!”
斥候拼尽最后力气掷出一支带著染血布条的断箭,人便直挺挺栽落马下,再无声息。
几乎同时,那座夯土墩台上的戍卒看清了布条上的字跡,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隨后,粗大的狼烟柱带著刺鼻的焦糊味,猛地衝破了低垂的云层。
一座,两座……如同接力般,视线所及的烽燧次第燃起告急的烽烟,滚滚黑烟在朔风中拉长。
鲜卑檀石槐,率控弦之眾十余万,踏破边墙,南下寇掠!
……
幽州治所蓟城,城外的兵营里,空气里瀰漫著铁锈、皮革、汗水和一种大战將至的焦灼气息。
街巷间,披甲执锐的郡国兵卒、临时徵召的材官蹶张士,以及来自各地应募的豪杰壮士,行色匆匆,脸上满是疲惫与肃杀。
輜重车辆碾过石板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满载著粮秣、箭矢和裹伤用的布帛,源源不断涌向军营方向。
府邸內,气氛更是凝重。
一身玄色甲冑、外罩赤红战袍的护匈奴中郎將张奐,正立於巨大的幽州舆图前。
他年近六旬,鬚髮已然白,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深沉。
他扫过堂下肃立的幽州诸郡太守、都尉及军中司马时,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皆感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迫面而来。
凉州三明之一,真刀真枪廝杀出来的將军,自然气势迫人!
张奐常年镇守北疆,这次他刚一调走,就发生了檀石槐南下侵略一事,朝廷不得不又將他调了回来。
“檀石槐狼子野心,倾巢而出,志不在掳掠,而在裂我疆土,毁我社稷!此獠兵锋正锐,旬日间连破多城,云中、雁门诸地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我辈戍边將士,守土有责,纵粉身碎骨,亦当阻其锋鏑於国门之外!”
他猛地一掌拍在舆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案几上笔砚微跳。
“然,边境战线太过漫长,贼势浩大,单凭边军,只怕力有未逮!传我將令!”
他目光扫过眾人,“即刻以本將之名,广发檄文,布告幽燕诸郡县!凡我汉家热血男儿,无论出身贵贱,但有弓马嫻熟、勇力过人者,皆可投军!凡郡县豪族,有力者出丁,有財者输粟,共赴国难!檄文需明言,此战,非为一人一姓之私,乃为保我桑梓父老,卫我汉家衣冠!凡应募者,有功必录,朝廷不吝封赏!有敢临阵脱逃、貽误军机者,军法从事,定斩不饶!”
“谨遵將令!”
堂下诸將轰然应诺,甲叶碰撞,鏗鏘作响。
……
数日后,一匹快马带著张奐亲笔签署、加盖护匈奴中郎將大印的檄文,冲入了涿县城中。
檄文被县吏高高张贴在城门旁的告示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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