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铁钳砸锅露馅忙(1/2)
“雷霆”掩体中央,流淌的银辉静謐如星河,却压不住路白身上那火山喷发般的暴怒。
管钳悬在流淌银辉的裂缝上方,寒光凛冽,如同断头台的铡刀。空气凝固得能当板砖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在路白、那裂缝深处闪烁的银白光点、以及桌上那块砸烂的“枢纽表”残骸之间疯狂切换。
路白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裂缝深处那点微弱的银星上。那眼神,不是恐惧,不是好奇,纯粹是被捅了老窝的暴龙在打量闯进洞穴、还踩碎了几颗龙蛋的耗子——琢磨著从哪儿下嘴能撕得最解气。
“嗬…” 又是一声压抑著熔岩的冷笑。路白没砸下去。他猛地收手,管钳“鐺”一声狠狠墩在地上,力道之大,震得行军床都跟著一哆嗦,几颗凝聚在帆布上的“银珠”滴溜溜滚落。
“算你走运!”路白的声音粗糲,带著强行按捺的狂暴,“老子先去砸了那『铁锈酱』的老坛,腾出手来…再收拾你这露了馅儿的『蛋黄』!”他猛地转身,管钳一指掩体入口,吼声炸雷般响起:“刘大拿!『芝麻大爷』伺候著!陈老老周!抄傢伙!目標——鞍钢『蜂巢』!给老子把那『酸菜缸』砸成铁皮!出发!”
引擎的咆哮再次撕裂戈壁的寧静。“拆迁一號”化身钢铁疯狗,卷著復仇的黄沙,朝著鞍钢方向亡命狂飆。车厢里,刘大拿死死抱著那个装著“铁芝麻”的铅板箱,感觉抱的不是“杀虫剂”,是颗隨时可能把车啃了的“黑洞炸弹”。陈老和老周则对著“枢纽表”残骸和一堆“毒蛇蚯蚓”波形图念念叨叨,像两个准备给阎王爷递状纸的帐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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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钢医院地下深处,垂直通道底部。
巨大的金属“蜂巢”穹顶如同生锈的巨兽內臟,虬结的“血管”管道上,灰暗的“虫毯”虽已停止喷涌,却依旧覆盖著,散发著死寂的腐臭。深不见底的竖井,如同通往地狱的喉咙,喷吐著冰冷恶浊的气息。
包钢老李带著一帮工人,拿著焊枪、大锤,紧张地守在通道边缘,眼睛死死盯著那黑洞洞的竖井口,仿佛里面隨时会爬出铁锈版的哥斯拉。鼓风机还在徒劳地吹著,试图稀释那浓得化不开的“陈年铁锈臭豆腐”味儿。
“李…李头儿,”一个年轻工人声音发颤,指著竖井壁上那些覆盖著“虫毯”的蜂窝状孔洞,“那…那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老李头皮一麻,凑近强光探照灯一看。只见那些孔洞里灰暗的“虫毯”,如同被风吹过的烂泥塘表面,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紧接著,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咔嚓…”声,从竖井深处幽幽传来,像是什么巨大的、生锈的金属结构…不堪重负地断裂了!
“不好!”老李脸色瞬间煞白,“底下…底下那『铁锈心臟』…要…要爆缸?!”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乌鸦嘴!
“嗡——!!!”
一股低沉到令人心臟停跳、仿佛整个地壳都在呻吟的恐怖嗡鸣,猛地从竖井最深处爆发出来!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头顶穹顶的金属构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尘碎石簌簌落下!覆盖在管道和孔洞上的灰暗“虫毯”,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猛地剧烈翻腾、涌动起来!不再是蔓延,而是…回缩!疯狂地向著竖井深处倒卷而去!
“撤!快撤上去!”老李魂飞魄散,扯著嗓子狂吼!
工人们连滚带爬地顺著临时架设的金属梯子往上逃!刚爬到一半!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如同地心熔炉炸膛!整个竖井井口猛地喷出一股粘稠的、由亿万灰暗“虫尸”和浓烈铁锈粉尘构成的、直径数米的“铁锈龙捲”!狂暴的气浪混合著刺鼻的恶臭和灼热的金属碎屑,如同地狱的吐息,瞬间席捲了整个地下空间!几个落在后面的工人被气浪狠狠掀飞,撞在通道壁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蜂巢”…自爆了!为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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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一號”带著一路烟尘,一个漂移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稳稳(或者说粗暴)地懟在鞍钢医院后院那个巨大的垂直通道入口旁。烟尘未散,车门就被路白一脚踹飞(物理意义上的,那扇饱经风霜的车门终於完成了它的使命)。
路白拎著管钳跳下车,一眼就看到了通道口喷涌而出的、粘稠的“铁锈龙捲”和里面连滚带爬逃出来的、灰头土脸的工人。他眼神一寒,管钳“鐺”一声杵在地上:“老李!死了没?没死就吱一声!底下啥情况?!”
老李被两个工人架著,满脸黑灰,呛咳著嘶喊:“爆…爆了!路总工!那『酸菜缸』…它…它自己炸了!喷…喷出来一缸『铁锈屁』!下面…下面全完了!”
“自爆?”路白浓眉倒竖,“想毁尸灭跡?门儿都没有!”他管钳一挥,“通风组!给老子把这『毒屁』抽乾净!其他人!戴好傢伙!跟老子下去!看看它炸出了什么『硬骨头』!”
鼓风机开到最大功率,对著通道口疯狂输出。十几分钟后,喷涌的“铁锈龙捲”才渐渐平息,只剩下瀰漫的、带著火星的呛人粉尘。路白一马当先,拎著管钳,顺著金属梯子就往下冲。刘大拿抱著“芝麻”箱子,陈老老周紧隨其后。
通道底部,一片狼藉。强光探照灯下,瀰漫的粉尘如同浓雾。原本覆盖在穹顶和井壁上的灰暗“虫毯”几乎消失殆尽,只留下大片大片被腐蚀得如同蜂窝煤的金属表面。巨大的竖井井口边缘被爆炸撕裂、扭曲变形,一股股灼热的气流带著浓烈的铁锈味和…一丝奇异的、类似臭氧的清新气息,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井底涌上来。
“能量读数…清零了?”陈老看著示波器,一脸懵逼,“那『铁锈心臟』…真…真炸没了?”
“不可能!”老周指著竖井边缘那些被撕裂的、覆盖著厚厚“虫毯”残骸的扭曲金属,“『脏东西』波形…没了!全没了!但…但这股新冒出来的…是啥玩意儿?”
路白没理会两个老头的嘀咕。他走到竖井边缘,管钳的钳口“鐺”一声敲在一块被炸得翘起的、厚重的金属板上。那金属板不知是什么材质,异常沉重,表面布满了奇异的、如同电路板蚀刻般的繁复纹路,此刻被爆炸撕裂,露出了里面…层层叠叠、如同蜂巢般的精密结构!更诡异的是,那撕裂的断口处,正流淌出一种粘稠的、散发著微弱萤光的…银灰色金属浆液?!
“臥槽!”刘大拿凑近一看,惊得差点把怀里的箱子扔了,“这…这玩意儿…咋看著…有点眼熟?”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抱著的铅板箱——里面那粒“铁芝麻”,此刻正在强磁场约束下,对著那流淌的银灰色浆液,疯狂地“蠕动”著!表面的金属光泽闪烁不定,像饿了三天的狼崽子看见了肉!
路白眼神一凝,管钳的钳口毫不犹豫地探过去,在流淌的银灰色浆液边缘,狠狠颳了一下!粘稠的、带著微弱萤光的浆液沾满了钳口。
“老韩!”路白把沾著浆液的钳口举到眼前,眼神锐利,“这『铁锈酱』的『骨髓』,跟你家『芝麻大爷』,是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老韩扑过来,拿著放大镜对著钳口上的浆液和铅板箱里的“芝麻”疯狂比对,浑浊的老眼越瞪越大:“…能量特徵…物质光谱…我的天!同源!绝对同源!这…这『蜂巢』的核心…这流淌的『骨髓』…就是被『枢纽』污染、异化、扭曲后的…『星辉』原质?!”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嗡——!”
铅板箱里,那粒“铁芝麻”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银灰色光芒!强磁约束场瞬间扭曲!它那微小的“身体”剧烈地膨胀、收缩!一股比之前吞噬“虫饲料”时狂暴百倍的吸力,瞬间锁定了路白管钳钳口上那粘稠的银灰色浆液!
“咻——!”
粘稠的浆液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瞬间脱离钳口,化作一道银灰色的细流,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被“铁芝麻”表面的微型“黑洞”一口闷掉!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被咀嚼的声音,从铅板箱里微弱地传出!
“铁芝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半粒芝麻…一粒芝麻…两粒芝麻大!表面的银灰色变得如同水银般流动,散发出沉重而危险的光泽!它悬浮在扭曲的磁场中,不再“蠕动”,而是…“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光线微微扭曲!
“我的…亲娘咧…”刘大拿看著箱子里那粒已经生米大小的“银水银”,感觉抱著的不是箱子,是颗即將引爆的微型核弹,“它…它把『蜂巢』的『骨髓』…当…当十全大补汤喝了?!”
路白没看箱子。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竖井边缘那流淌著银灰色浆液的巨大金属板上,钉在那撕裂的、露出內部蜂巢结构的断口深处!那里,在粘稠浆液的包裹下,一个拳头大小、通体由暗沉金属铸造、表面布满精密蚀刻纹路、核心位置镶嵌著一颗米粒大小、散发著微弱幽蓝光芒的Λ型晶体的装置,正隨著浆液的流淌…若隱若现!
“『枢纽』的…『心臟』?”路白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种发现终极猎物的兴奋,“还是…『蜂巢』的…『遥控器』?”
他手中的管钳,再次缓缓扬起。油亮的钳口,对准了那流淌著“星辉原质”浆液的、暴露出来的Λ核心装置!
“管你是什么…”路白嘴角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容狂野而冰冷,“在老子的铁钳面前…”
“——都是欠砸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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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雷霆”掩体。
流淌的银辉依旧静謐,裂缝深处那点微弱的银星,仿佛感应到了遥远鞍钢地下的同源悸动,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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