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铁钳下的「表」(1/2)
路白捏著那块偽装成手錶的Λ核心模块,冰冷的目光穿透烟尘。
“章鱼”瘫在墙角,假络腮鬍歪斜,脸上是彻底崩溃的绝望。
路白掂量著这块沉甸甸的“表”,嘴角扯出冰碴子般的弧度:
“『枢纽』牌手錶?走时准吗?”
他捏著这毒蛇七寸般的战利品,目光投向西北。
骨头够硬,汤也燉上了,该去会会那锅汤的“主料”了。
包钢废弃小楼,破碎的保密室內烟尘呛人。劣质伏特加的酒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蜿蜒,刺鼻的酒精味混合著金属暴力撕裂后的铁腥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章鱼”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瘫在墙角。脸上那层精心粘贴的假络腮鬍被汗水、灰尘和极度的恐惧弄得歪斜脱落,露出底下惨白鬆弛、毫无血色的皮肤。他剧烈地喘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破风箱般的嘶鸣,布满血丝的小眼睛死死盯著那个逆光矗立的、铁塔般的身影,里面盛满了最原始的、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绝望。他想去摸腰间那把冰冷的手枪,可手指抖得像寒风中的枯叶,根本不听使唤。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著裤管流下,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散发出更浓重的骚臭。
路白根本没在意那把手枪。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钎,精准地钉在“章鱼”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腕上——那块老旧、笨重的苏制机械錶。
他动了。沾满铁门碎屑和油污的大手,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如同液压钳般的力量,一把攥住了“章鱼”的手腕。那力道之大,让“章鱼”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腕骨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让他发出一声短促悽厉的哀嚎。
“不,求,求你,”“章鱼”语无伦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路白置若罔闻。布满硬茧和细小伤疤的手指,在那块冰冷粗糙的表壳边缘摩挲著,精准地找到了一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凹槽。指尖发力,猛地一抠!
“咔噠!”
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表壳应声弹开。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精密的齿轮和游丝。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精密的电子元件模块,覆盖著细密的微型散热片,复杂的电路板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著幽微的冷光。模块中心,一个微小的、蚀刻清晰锐利的Λ符號,如同魔鬼的烙印,无声地宣示著它的归属。
“嘖,”路白將这块沉甸甸的“表”举到眼前,借著门口透入的光线,仔细审视著那个Λ標记。他嘴角扯开一个弧度,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嘲讽和一种终於揪住了狐狸尾巴的、近乎残酷的满意,“『枢纽』牌手錶?”他的声音低沉,带著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章鱼”的心上,“走时,准吗?”
“章鱼”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嘴唇翕动著,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对方不仅识破了他的身份,更直接掏出了“枢纽”植入他体內最深、最致命的“芯”。
路白不再看地上的烂泥。他捏著那块“表”,如同捏著一条毒蛇的七寸,所有的冰冷与暴戾都暂时收敛,凝聚成一种极致的专注。他锐利的目光穿透破败的门框,投向西北戈壁那片荒凉而沉重的天空。骨头够硬,汤也燉上了,该去会会那锅汤的“主料”了——那个隱藏在“雷霆”废墟深处的能量漩涡,那个释放出“鱼雷”险些折断共和国工业脊樑的源头。
他掏出隨身携带的、同样沾满戈壁沙尘的保密步话机,按下通话键,声音简洁、清晰、不容置疑:
“包钢,『章鱼』落网。『枢纽』核心模块『手錶』已获取。通知陈老,坐標校准,能量模型二次標定准备。我马上带『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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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戈壁,“雷霆”废墟深处。
巨大的地下掩体仿佛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空气中瀰漫著高压臭氧的刺鼻气味和仪器持续运转的低沉嗡鸣。墙壁上临时架设的强光灯投下惨白的光柱,將中央区域那片混乱的核心照得如同手术台。
陈老和老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著那堆记录著“枢纽”能量漩涡最后溃散数据的图纸和示波器打点纸团团转。纸页上满是潦草的推算符號、混乱的曲线和无数被红笔圈出的疑点,像一张狂躁抽象派画作。
“老周!老周你看这个峰值畸变!”陈老眼镜滑到了鼻尖,手指激动地戳著一张示波器打点纸,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秦工最后锁定的那个瞬间,能量路径在第三象限出现了非自然扭曲!这他妈根本不符合我们推演的任何一种基础模型!这『鱼雷』,这『鱼雷』里面肯定夹带了私货!有我们没解析出来的『脏东西』!”
老周眉头拧成了疙瘩,凑近那张纸,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处扭曲的峰值,手指无意识地在旁边一张画满能量场线的草图上划拉著:“是,是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或者,或者乾脆是另一种东西在『搭便车』?妈的,这『枢纽』搞鬼的样比戈壁滩上的沙子还多!”他烦躁地抓了抓白的头髮,带下几缕银丝。
“报告!”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捏著一张刚接收的纸带,“陈老,周工!哈汽轮机厂静力试验场传回最终数据!那根叉头,成了!”
“成了?!”陈老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
“成了!240吨极限超载!关键部位在断裂临界点触发未知能量反应,应力裂纹瞬间被修復!现在叉头完好无损,根部只留下一个,一个微小的星辉状凹痕!厂里已经疯了!”技术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陈老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的震撼和隨之而来更深的困惑。秦淮茹那神奇的“星火”膏体,竟然真的在金属上创造了一个“自愈”的奇蹟点!
“星辉,又是星辉,”老周喃喃自语,浑浊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掩体角落。那里,秦淮茹正靠在一张行军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闭目休息。她胸前的衣襟下,“星火”的位置似乎还残留著一丝微弱而温暖的余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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