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梗主任,禽兽大院新住户(1/2)
(作者君的书是有点牛逼的,小孩系好安全带,是一本长脑子的书,希望给大家带来快乐,快乐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能看笑,希望可以给作者君一个好评。)
心电监护仪那催命符似的单调长音,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路白混沌的意识里。
疼。不是尖锐的撕裂感,而是庞大、沉重、带著死亡锈蚀的钝痛,盘踞胸腔深处。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像垂死巨兽最后的挣扎。氧气面罩扣在脸上,冰凉又可笑,肺里灌满了水银。视野里最后的景象,是手术台无影灯惨白刺目的光晕,还有助手们瞬间煞白的脸——那是他耗尽最后清明,把主刀位置让出去时看到的。
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粘稠滯涩的黑暗,拖拽著他不断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永恆,也许只是一瞬。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猛地钻进鼻腔。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凛冽,也不是手术室的血腥与药水味,而是一种……陈年老屋混合著劣质煤烟、隔夜食物、还有某种活物不太洁净的气味。这味道霸道又真实,硬生生將他从深渊边缘拽回。
路白猛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塑料氧气面罩味,只有那混合怪味直衝天灵盖。他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光线昏暗,带著灰濛濛的质感。头顶一根黑黢黢、歪歪扭扭的房梁,掛著几缕蛛网,在透进窗户的微弱天光里晃荡。身下硬邦邦、凉颼颼,是粗糙的土炕蓆子,硌得骨头生疼。
太平间?阴曹地府?
他下意识抬手想摸胸口。手臂一动,一股陌生的、属於年轻身体的充沛力量感,带著生涩的僵硬,瞬间涌了上来。不对劲!
路白挣扎著坐起身。动作虽迟缓,却远非一个刚经歷大面积心梗濒死的五十三岁身体所能拥有。他低头,借著窗欞微光看向自己的手。
这是一双年轻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健康浅麦色,指甲乾净,指腹残留薄茧。绝对不是那双拿了一辈子手术刀、指节变形、带著老年斑的手!
心臟在胸腔里有力、平稳地跳动著。那该死的沉重和绞痛,消失了。仿佛从未发生。
他抬起头,探照灯般的目光扫视这间陌生屋子。狭小逼仄,土坯墙壁斑驳脱落,糊著几张顏色黯淡的旧报纸。墙角堆著杂物:掉漆的红木箱子,缺腿用砖头垫著的破木柜。唯一光源是糊著高丽纸的旧式木格窗。
记忆碎片像退潮后的贝壳,杂乱散落。属於“路白”的碎片——三甲医院心外科主任,业內翘楚,救人无数,猝死手术台。属於另一个“路白”的碎片——十八岁,父母双亡,刚顶了父亲岗位进红星轧钢厂当学徒,住在南锣鼓巷95號大杂院,成分清白,但人有点…院里评价:蔫儿淘,主意正,看著老实巴交,冷不丁能给你来一下狠的。
两股湍急暗流在脑海中猛烈衝撞、撕扯、融合。剧痛袭来,眼前发黑,无数模糊画面和嘈杂声音碎片般炸开:无影灯冷光,监护仪警报,老工人佝僂劳作,妇女高亢爭吵,还有一张张带著时代烙印的脸——贾张氏刁钻刻薄的眼神,易中海故作威严的咳嗽,刘海忠挺肚指手画脚……
“呃……”路白痛苦捂额,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瞬间浸透打著补丁的粗布汗衫。
不知多久,撕裂般的剧痛如潮水退去,眩晕感减弱,取而代之是一种奇异清明。两种人生轨跡,在剧烈碰撞后,匪夷所思地严丝合缝重叠。他,路白,依旧是路白。五十三年的精湛医术、丰富阅歷、世事洞察,完好无损塞进了这具十八岁、充满原始爆发力的年轻躯体里。
他深深吸气。空气中怪味似乎淡了些。属於医生的冷静和属於“小混蛋”的狡黠,在他眼底交织。
“1950年…南锣鼓巷95號院…”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清晰,“路白…有意思。”
就在这时,一阵极具穿透力、刻薄韵味的女人声音,像生锈钝刀刮擦窗纸,狠狠扎了进来:
“哎哟喂!太阳都晒屁股嘍!还当自己是少爷秧子呢?这年头,能喘气儿的都得起来挣命!某些个懒骨头,爹妈死得早没人教,这都日上三竿了,还赖炕上挺尸呢?真当自己是金疙瘩,等著天上掉白面饃饃餵到嘴里啊?也不瞧瞧自己那穷酸命!呸!”
声音尖利,浓重京腔儿,每个字裹著唾沫星子,恨不得砸穿墙壁。贾张氏!四合院头號“战斗法师”。
路白眉头未皱,嘴角反而微向上扯,露出个极其微妙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惶恐莽撞,只有洞悉一切、带著玩味和冷意的瞭然。
“嘖,”他轻嗤,声音低不可闻,“这『禽兽』们的手术台,预热得还挺快。”
他掀开散发霉味的薄被,利落翻身下炕。赤脚踩在冰凉坑洼的泥地上,寒气直衝脚底,让他打个激灵,头脑却更清醒。他迅速扫视墙角破箱子,走过去打开。几件补丁衣裤,一个掉漆搪瓷缸子,还有几页土法製药的方子。
在这缺医少药、百废待兴的年代,简直是战略级武器库!他脑海瞬间闪过无数后世验证、成本低廉、操作简便的土法:玉米浆培养土霉素,柳树皮熬製天然阿司匹林,简易消毒……无数念头纷至沓来。
他把方子隨手塞进裤兜,拿起搪瓷缸子,又从箱底翻出一小块用纸包著、硬得像石头的窝窝头。刚起身,肚子就发出一阵响亮抗议的“咕嚕”声。
饿了。真真切切、属於年轻身体的原始飢饿感。路白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眼神锐利。食物,这时代,是比黄金更硬的硬通货。
他走到门口,拉开了吱呀作响、仿佛隨时散架的木门。
四合院全貌,伴隨著更喧囂、鲜活、复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典型京城大杂院。院子不大,不规则方形,青砖铺地,砖缝钻出枯黄杂草。东西南北四面围著一圈低矮平房,灰扑扑瓦檐下,门挨门,窗对窗。家家门口堆著煤球、劈柴、破筐烂篓。角落一个公用水龙头,下砌水泥池子,“滴答、滴答”漏水,池边汪著小滩湿跡。空气瀰漫劣质煤烟、隔夜饭菜、淡淡的公共厕所氨水味儿。
此刻,院子里已有生气。几个穿臃肿袄、袖口发亮的老太太,坐自家门口小马扎上,择著蔫了吧唧的菜叶子,耳朵支棱,眼睛时不时瞟向路白这边,闪烁探究和幸灾乐祸。中院穿堂口,一个穿洗白髮白工装、身材壮硕、顶锅盖头的青年正“吭哧吭哧”劈柴,动作带股蛮力,厨子何雨柱,外號“傻柱”。他旁边,一个身材瘦高、长脸薄唇、穿件不太合身旧干部服的男人,背著手踱步,脸上带著刻意营造的威严,院里“一大爷”易中海。另一个方向,一个体態更富態、腆著肚子的男人(刘海忠,二大爷)正大声呵斥半大小子,唾沫星子在晨光里乱飞。
那尖利声音来源,就在路白斜对面西厢房门口。贾张氏,五十岁上下乾瘦老太太,裹深色袄,稀疏白头髮脑后挽小髻,颧骨高耸,薄嘴唇抿成刻薄线。她手里端著豁口粗瓷大碗,正朝路白方向指桑骂槐。她身边,站著一个年轻妇人,低著头,看不清脸,只能看到白皙脖颈和梳得一丝不苟的乌黑髮髻,手里也端著碗筷,格外沉默顺从,秦淮茹。
路白一出现,像小石子投入暗流涌动的水塘。几道目光“唰”地聚焦。贾张氏骂声陡然拔高八度:
“哟!瞧瞧!这是谁啊?捨得从你那金鑾殿里挪窝了?我还当你要躺到晌午,等著我们全院老小把饭给你端到炕头上呢!年纪轻轻,懒筋倒比老娘的裹脚布还长!一点眼力见儿没有,不知道院里水龙头坏了?不知道公用的茅房都快漫出来了?就擎等著別人伺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