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西施夫差(1/2)

天光大亮,家兄妹回到延寿坊,门口有人跺脚哈气,是杜从郁。

若谷想叮嘱妹妹些什么,可看到二人眉目传情的稚气样子他又把拒绝咽了回去,留下如山自己进了院,顺道把门也关上了。

“你兄长,赶我?”

“憨人!”如山將自己的暖手炉递给他,“车吶?阿兄这是同意我跟你两个人静下来谈。”

杜从郁上车前不忘回头看一眼家,嘆息:“兄长通透,可惜。”

马车在静息园停下,两人点起炉火,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起头,各自看著火苗噼啪发呆。

红色的光照在如山脸上,两颊平添一模胭脂似的光彩,杜从郁只是轻瞥一眼却顿时看呆了,直勾勾冲她凝视,如山抬眼瞧见那双含著星光的柳叶眼,打开了话头:“看吧,以后没机会这么看了,看个过癮算我酬宾。”

“为什么?一切没个定数,你著什么急跟我划界?话说你昨晚干嘛去了,我等你一晚上,间楼也没你的影,好在看到兄长跟著你,不然我就,就……”杜从郁对如山的態度不满,对她夜不归宿更不满,但想不到后面说什么能镇住她。

“你就怎样?你能怎样?”如山好笑,没看出来他还是个醋罈子,但现在不是嘻嘻哈哈的时候,她对他们的未来无法把控,她收住了笑,说,“杨炎把我们扔出来了,书扔出来,人也扔出来,你我之间的路真的断了。”

杜从郁自然知道家兄妹的窘况,所以才发急:“路断了人又没断,我去求长兄,他爵位在身,劝不动杨相总能找找別人,郭老,顏老都能说上话。”

如山徘徊,她知道不该讲在卢杞私宅的见闻,只是先试探他:“你怎么看西施与夫差?他们是对立的两端,是工具与標靶,你觉著他们能真心相对吗?”

杜从郁眸子一闪,眼里涌现一股复杂的疑虑,他反问:“你觉得呢?难道你是西施,我是夫差?”见她不答,杜从郁摇头,“阿弟,我们不是他们,不会那么惨,好,就算咱们控制不住立场,总能把握自己,我们二人可以不对立。”

“什么意思?”

“你们夜不归宿是不是去找卢杞了?”

如山的心跳得生猛,杜从郁聪明机警,竟这么水灵灵猜到了她们的新去向。

“很正常,除了他,皇城之中谁敢打杨相的七寸?”杜从郁握住她的手,表示自己能理解,“朝局斗爭亘古不变,但斗爭之中你在哪边儿首先是不是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有资格站在局里,而你阿兄若是能站在局中是不是正说明他已经入仕了,既然他为了官,不论品级,家的门庭就变了,你不再是普通商贾,出嫁可按官女规制,政敌对立就对立他们的,你我又不是朝中人,你有能嫁给我的身份不就够了!”

“你讲的是人话吗?”如山深吸口气,杜从郁脑袋的结构一定不同於凡人,这时候还能把重点搞歪,当然,她自己的重点也不在朝堂,“他们大乱斗非死即伤,我们真能万事不顾的过安寧日子?豪强怎么当?谁支撑我,恶人拆我的台怎么办?”

“这时候你还在想豪强!”

“这时候你还在想成婚!”

两人都为对方的想当然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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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若是真心话,我会劝你不要和卢杞之流混在一起,他为人阴邪狡诈,麵皮上你好我好,实际记仇狭窄,他能猜透別人,別人却看不明白他,我不知他允诺你们什么,但他一定还有其他排布,他是官中商贾,没有他不图谋的利。可一看到你,这些话我就说不出了,我想若他为了图利能帮你们一把,这样你我之间至少也能混他个圆满,別的我不想管了,於是才有了以上的念想。”

原来如此,杜从郁的矛盾令如山感动又无措,可她没有其他办法,沮丧道:“以前听说官场环绕,这才触了个边沿我们就尝到了厉害,多好笑,境况分明清晰好选,可就是难以抉择,是我贪婪,不去攀你这根高枝就好了。”

“哪有你这样的!撩动了人心,还什么都没开始呢就打退堂鼓。”

如山想说我们不退,难道等著你父亲退,我阿兄退吗?不如他们二人老死不相往来。可看到杜从郁委屈的神情她把话又吞了回去,她自己也捨不得。

“阿弟,人这一生能遇一回彼此心知的良人便是天大的运气了,什么美色,什么钱权不过是笑言,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与旁人不同,我是大家眼里的紈絝之徒,只有你知道我是对现下失了心气,你是眾议的贪图权贵之女,也只有我知道你志不在此,是他们低看了你。认识你后我总在想你,奈何父亲得知我搭救罗嵐將我禁足,可你看我们多有缘,我刚解禁便隨父亲赴家宴,这件事他不能牵连兄长,以便未来在官场有退路,於是只带了我,让我说出他那些不能直言的硬话,可没想到这巧合却成全了你我!你不会理解我得知你是女子有多么开怀,你家阿兄没有娶妻,你无从体会日夜面对不爱的人有多么遗憾,人人讚颂兄长夙兴夜寐,外人知道什么,兄长根本不想回寢!而两嫂的悵然若失也写在脸上,她们很好,她们为了对得起两姓只敢把不甘藏在夜里扣紧的门閂上,女子遇上不爱的男子连寢门都不愿意开,这才是真正的可笑,正是相敬如宾的夫妇才能鞭策出兢兢业业的臣子,比起你,世家之间才是生意往来,而你我,由初至末永远是知己,我们与他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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