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四面楚歌(1/2)
“……娘子,……如山!”
卢元鹰的马跟在如山身后,马头几乎挨上了马尾,他却喊了数遍如山也没回过头来,她听见了,也识別出了是卢元鹰,正因如此才懒得理他,卢元鹰意识到这点,连名带姓高声唤出来。
如山停下,待卢元鹰的马上前才看到她正冷麵冷眼的望著自己,周身透著不耐烦三个字,她没好气地问:“喊什么?”
“你不聋啊?”
“既知我不聋,就该想来只是不想理你,別不识趣。”如山对卢元鹰没好脸更没好言语,她並不知道那日卢元鹰请来的郎中是从皇城退下来的御医,也不知道卢元鹰什么时候默默离去,她近来的心思只在惹了大祸和亡羊补牢上,早把卢元鹰这个人拋之脑后了,可今日被他叫住,法会当日的屈辱潮汐般涌回来,她憋闷。
卢元鹰以为如山还在记恨他,也想著如何遏制一步错步步错的法门,对她的恶声恶相忽略不计,只急著告诉她:“娘子和郎最好搬出来住几日,你和朴遂的事没成,就该知道朴志良不是容人之辈,切莫小瞧朴家。总之家的梁子解不开也不好再扩大,你们先避一避,冷上朴家几日,至少不吃眼前亏。”
如山的脸登时红了:“你也在间楼?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丟死人!
“意外意外。”卢元鹰见如山的脸臊得更红,忙解释,“这么说吧,近些年和朴遂合婚未成的女子家,但凡身后势力弱於朴家的都被朴志良阴过几道,那最是个欺软怕硬欺下媚上的奸佞小人,谁给你出的这餿主意,敢把你和朴遂拉郎配?”
一番话说的如山心里发虚,难道长安当真没一个好人?连金灵犀都坑她?如山一头雾水,厘不清该信谁,她静了静,不能自乱阵脚,经验告诉她如果到处都有理,反而谁都不可信,她向卢元鹰行了个礼,不咸不淡道:“多谢关照,心领了。”
她正欲前行,卢元鹰却拉住了流淙的韁绳,道:“平康坊邸店多,有几家铺子和我关係不菲,你们去那里定是安全的,待我想想办法从中斡旋,確定平安即会通知你。”
如山眨了眨眼,不明就里:“官人何故如此上心我这平民贱商的事?”问完,又訕笑道,“长安可真是奇了怪,一个朴家说小似大,人人贱之,可论起来又很可怕,官人更怪,九品狱丞,做出的事放出的话让人恨不得以为你是日日出入太极宫,能只手遮天的权相……唉!你不妨直言目的,我今日被各路曲折要绕死了。”
“我是怕你兄妹再受迫害!”又一次被如山误会,又一次被她夹枪带棒怨懟,卢元鹰百口莫辩,很难不激动,“法会那日横生枝节造成你兄妹二人遭难,我见不得他人受我所累,况且对方是朴家,就算是其他人我也会帮。”
“原来是大人与朴家有恩怨?那还是放过我吧。”卢元鹰最后一句让如山又鬆了口气,以为自己只是受官商乱斗的波及,如此看来还是金灵犀和她在一条线上,她扯回韁绳,没好气地警告卢元鹰,“你无论官斗商斗民斗都与我无尤,別再泼我一身脏水受无妄之灾了,家被你毁得还少吗?”
马蹄交错疾驰,如山背影一转消失在马道尽头,卢元鹰驻足,犹豫该不该追上去,越是想帮她来弥补前错,她对自己的成见越深,可谁也不是先知,预言万次不如撞一次南墙,没到灾难来临的一天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她对自己的印象且还停在恶劣当中。马蹄原地踱著,他也想向赵辰说的那样不必把任內之错加於自己身上,可当真狠下心不管,龙泉守捉使八口之家灭门惨案就会浮现在眼前。
流淙踏入延寿坊,静謐袭来。
如山一路思虑,心里虽然对卢元鹰不满,但还是在进入延寿坊的一刻悄悄拔出马鞍上的匕首藏於袖中。
转过墙角即到家宅院,流淙却停了蹄,双耳微微转动,如山心里咯噔,流淙聪明,驻足不前莫不是真察觉到有危险?
如山让流淙接著按回家的路走,自己则转到后门,当流淙高声嘶鸣响起,一个人影匆匆从后门衝出,如山认得他,正是前些日子在西市砸她铺子的恶少,而他正將《水造法》匆匆踹进怀中!与此同时另有两人拖拽著一个麻包和善果纠缠,善果扒开麻包的口子里露出的竟是若谷的双腿,他在用力向外挣脱。
“有匪!”如山冲望楼方向疾呼,楼上人看向坊內,动了起来。
恶少见状即刻吹起口哨,一辆马车转过街角疾驰而来。
如山抢先抽出匕首在麻袋划出两道长痕,日光乍现,若谷露出头来,他被善果拉起,“小心”二字声音未落,一个恶少猛扑向如山,欲夺匕首。
如山挥刀应对,然而恶少被刺得飆血竟忍住了,还一步步压著她的脖颈將她按在墙上。
“退……阿兄快退!船保鱼保!”如山踢开压在她身上的人,挤著嗓子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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