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狱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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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扰乱了若谷的回忆,他睁开眼看向牢房外,狱吏身后多出来了个年轻人,那人身著便服,可狱吏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年轻人不苟言笑的冷麵,令若谷的目光不由在他身上多些停驻。

“大人,还剩这九人。”狱吏向卢元鹰匯报,“有嫌疑的赵大人正在覆审,其他人已经陆续放出去了。”

从昨夜关坊门到现在,卢元鹰和赵辰已经分批提审了整整六个时辰,人是没多少,可其中真有仰慕罗嵐的硬骨头,经过这一夜他才知道,原来罗嵐搅扰豪贵之家靠的不是一个內应,而是前仆后继的崇拜者,这让他设计的“钓鱼”之策成了愚蠢的纸上谈兵。

犯人跑了本来就烦,百姓包庇嫌犯更烦,现在看见一夜提审后还有一牢房的人烦上加烦,卢元鹰的脸更黑了。

可牢里的人一听有人放出去,激动喊冤:“冤枉啊大人,小的家里还有幼子等著餬口,小的再不回去他们就饿死了!”

有人憋疯了,破罐子破摔:“你滥用私刑,等著我出去告你,无辜妇人被囚在混住牢房羞辱,律例没这个规矩!”

卢元鹰却並不以为意,反而冷笑道:“无不无辜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放走了的只是现下急不著而已,何来无辜一说?告我?好,一会儿过了午时为你画押,移送去县狱,你就在那慢慢叨吧。”

说话间,卢元鹰已將嚷嚷著上告的人拉出去扣上了镣銬,牢中眾人立刻噤了声,谁也不想从一个牢里出去即刻进另一个牢房。卢元鹰鄙夷地瞥一眼牢中眾人,能被狱吏抓来多多少少都做了惹嫌疑的事儿,每个人都值得深挖。

“一会儿……午时?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有人打破渗人的安静,若谷怔怔盯著卢元鹰发问。

“巳时。”卢元鹰才发现暗角还坐著个人,他看了看入狱薄,又看了看他左臂渗出袖外的血跡,一把將他拉出牢房,盘问,“你和罗嵐什么关係?你为何从朴志良的铺子翻出?你从他那儿窃什么?”

长安民间商会眾多,卢元鹰对商贾之事並不通达,但翻看罗嵐案卷,在他游走於权贵豪门的间隙却不时在朴志良的商铺留有痕跡,少卿怀疑罗嵐拿捏著水路商会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还未等查证居然莫名窜出来这么个书生面孔,並且还是在罗嵐逃亡的过程中翻墙越户,当即撞上了埋伏在此的暗捕狱吏。

若谷不懂卢元鹰的逼问,他被两次蒙面两次击昏,从狱中醒来时无窗的牢壁无法看出时间,从牢中眾人攀谈中听他以为此时不过午夜,谁知卢元鹰的话让他意识到更大的恐惧:此刻,秋日法正在进行!

“辰、辰时?难道秋日法会……”若谷希冀地望著卢元鹰,期待他能说出一句否定,哪怕骂他一句无稽之谈。

同样不懂若谷为何突现震惊的卢元鹰却將绝望的字句拋出:“法会寅时已启,与你何干?”

霹雳雷霆划过若谷震动的瞳仁,不知哪里来的巨力一把推开压在他胸前的胳膊,失控般跑进甬道,卢元鹰哪里好摆脱,一跃而起將若谷按在地上。

“某是梁州家水商,赴长安献书,不认识什么罗嵐!”若谷摩挲著从怀中掏出《水造法》颤抖著递给卢元鹰,“某昨日於西市被掳,不知为何醒来时已在大人所说的朴宅,可某与那人素不相识,大人明鑑,家在梁州略有根基,世代从商从义,来长安只为献书!”

一听梁州家,卢元鹰顿时想起之前天子赦罪,他在汉江码头放犯人时见过的家重丧场面,仔细辨认地上的人,果然是那日扶灵的家郎君。

“你昨日在西市?”卢元鹰脑海中浮现昨日也在西市,从人群中摔出的女子,恍然大悟,难怪那双浓眉鹰眼看著眼熟,竟是梁州的“悍妇家主”。

虽不知若谷口中所谓法会献书是个什么因缘,但想起梁州参军对家郎君的褒奖,他还是接过《水造法》一看究竟,哪知这一看不打紧,他竟看到了能撼动工部的水利策论!

“大人!不好了大人!”甬道匆匆跑进一名狱吏,见了卢元鹰直喊,“两男一女在寺內横衝直撞,扬言不见大人就撞死在大理寺!”

“是谁?”

“如山,带头的女子说自己是梁州水商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