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涟漪藏旧事，暗影窥新生（2/2）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眼睛滴溜溜转，补充道：“张家那三人，平时在乡下就横行霸道惯了！这次进城来闹，影响太坏了！街道可得好好管管！”

街道干部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干部对张桂芬和李建国说：“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张家的行为非常恶劣，严重破坏了社会治安和邻里和谐！我们会记录在案，並通知他们当地的公社和派出所，加强教育和管控！你们放心，街道会保护居民的合法权益！以后他们再敢来闹，你们立刻报告街道办或者派出所！” 她又看了一眼门框上的锥子，语气缓和了些，“自卫也要注意分寸，儘量別伤人，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最重要。”

一场可能的风波，在李家占理、禽兽们落井下石（主要针对张家）以及街道干部不愿深究复杂內情（尤其是涉及“超常”现象）的情况下，暂时平息。街道干部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邻里和睦的话，便离开了。

看著街道干部走远，易中海等人也訕訕地散去。李家门前恢復了平静，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著一丝紧绷的气息。

李建国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宜那帮畜生了！”

王秀兰拍著胸口：“嚇死我了…还好没事…”

李老实则吧嗒了一口菸袋，浑浊的目光扫过院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张桂芬紧绷的身体这才彻底放鬆下来，靠在门框上，微微喘息。刚才面对街道干部时的镇定和愤怒退去，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后怕涌了上来。她低头看了看一直紧紧抓著自己手的儿子，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儿子无声支持的感激，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街道的介入暂时压下了张家，但她的身世…终究是个隱患。万一…万一哪天被翻出来呢？

“妈，没事了。” 李玄仰著小脸，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安抚，“坏蛋被赶跑了，街道也管他们了。”

张桂芬看著儿子纯真的眼神，心中那点忧虑被浓浓的暖意取代。她蹲下身，用力抱了抱儿子小小的身体，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嗯…没事了…玄子不怕…有妈在…” 仿佛在安慰儿子，更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无论如何，她要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儿子！

晚饭时，气氛有些沉闷。张桂芬虽然努力像往常一样给家人盛饭夹菜，但眉宇间那层刚刚消散些的沉鬱似乎又加重了几分，眼神偶尔会失焦，仿佛在想著心事。李建国也闷头吃饭，没怎么说话。

李玄看在眼里，心中瞭然。街道的介入像一根刺，提醒著母亲那尚未解决的隱忧。他需要加快探查的脚步，但又不能操之过急。

饭后，李玄主动拿起扫帚清扫院子。阿黄跟在他脚边，欢快地扑腾著地上的落叶。扫到中院时，他“恰好”看到聋老太太正拄著拐棍，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倒炉灰。

李玄连忙放下扫帚跑过去：“奶奶，我帮您！”

聋老太太看到是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也没推辞。李玄接过她手里的小簸箕，小心地帮她把炉灰倒进院角的垃圾筐。

倒完灰，聋老太太没有立刻回屋。她站在门口，浑浊的目光看向前院李家的方向，又看看身边乖巧的李玄，枯瘦的手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布包，塞到李玄手里。布包里是几块用油纸包著的、带著薄荷清凉气的润喉。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前院，然后轻轻拍了拍李玄的肩膀，眼神里带著一种无声的宽慰和鼓励，仿佛在说：“你妈不容易…多陪陪她…”

李玄握著那包带著老人体温的润喉，心中暖流涌动。他用力点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谢谢奶奶！我会的！”

回到前院，李玄將扫帚放好。屋內，张桂芬正坐在灯下，手里拿著那件拆了一半的毛衣，却久久没有动作，只是望著跳跃的灯出神。昏黄的灯光將她沉静的侧影投在墙壁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眼底深处那一抹难以化开的迷茫，让李玄心头微涩。

他轻轻走过去，没有打扰母亲。从布包里拿出一颗薄荷，剥开油纸，小手伸到母亲嘴边，声音轻轻的，带著孩童特有的甜软：“妈，吃颗。后院的聋奶奶给的，说吃了嗓子舒服。”

张桂芬被儿子的声音唤回神。看著嘴边那颗晶莹剔透的薄荷，又看看儿子清澈关切的眼神，她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和愧疚。她张开嘴，含住了那颗。清凉微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著一丝提神的醒脑感，仿佛也驱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

“甜吗？” 李玄仰著小脸问。

“甜。” 张桂芬轻轻应道，伸手將儿子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著他的发顶，感受著那小小的、却无比坚定的依靠。窗外的夜色渐深，四合院沉入寂静。炉火的光芒在母子相拥的身影上跳跃，温暖而安寧。探寻之路依旧漫长，守护的港湾也依旧需要加固。但此刻，一颗清凉的薄荷，一份无声的长者关怀，一个温暖的拥抱，都在为这漫长冬夜增添著点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