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裁新衣,写春联,指尖藏满岁末暖(1/2)

第204章 裁新衣,写春联,指尖藏满岁末暖

腊月初二十的日头,像是裹了层蜜,慢悠悠地爬过东边的山岗。念秋是被灶房飘来的油香馋醒的,她揉著眼睛坐起来,看见月娥正趴在窗边,手指在玻璃上画著圈,嘴里念叨著:“晓梅婶子炸的丸子肯定金黄金黄的,像小太阳。”

两人趿拉著鞋跑到灶房时,晓梅正站在油锅前翻炸丸子。铁锅里的油“滋滋”唱著歌,素丸子在油里打个滚,就裹上了层金黄的鎧甲。“再炸两分钟就捞,”晓梅用长筷子夹起一个,油珠子顺著丸子往下滴,“得外酥里嫩才叫好。”苏晚在旁边摆瓷盘,盘底铺著吸油纸,“这素丸子得晾晾再装袋,不然捂著会软。”

傻柱扛著块新布走进来,布料是格子的,红底缀著白梅,看著就喜气。“供销社新到的布,给念秋和月娥做件新罩衣,”他把布往桌上一铺,“过年穿红,討个吉利。”张奶奶摸了摸布料,软乎乎的像,“这布厚实,开春穿也暖和,让你苏晚婶子裁,她的手巧。”

苏晚放下手里的活计,找出尺子和粉饼,让两个小姑娘站到桌边。“胳膊抬起来,”她用尺子量著念秋的肩宽,粉饼在布上轻轻画,“得留著点余份,明年还能穿。”月娥踮著脚看,布上很快画出了小小的衣样,像只展翅的蝴蝶。“我要在袖口绣朵小桃,”她拉著苏晚的衣角,眼里亮闪闪的,“去年看见镇上姑娘的衣裳有桃,可好看了。”

“绣,都给你们绣,”苏晚笑著点头,“再在衣襟上绣只小兔子,跟你们俩似的,蹦蹦跳跳的。”念秋立刻把手指蜷成爪子,学著兔子蹦了两下,油锅里的丸子“啪”地溅起个油星,嚇得她赶紧躲到晓梅身后,逗得满灶房都是笑声。

院门外传来马蹄声,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王秀才来了。他背著个蓝布包袱,手里拄著根竹杖,杖头包著层铜皮,敲在地上“篤篤”响。“听闻你们家在备年货,特来送副春联纸,”王秀才把包袱打开,里面是叠得整齐的大红纸,“今年的红纸比往年厚实,写出来更显精神。”

傻柱赶紧搬来太师椅,请王秀才坐下,又让建业沏了壶热茶。“正愁没人写春联呢,”他搓著手笑,“先生的字笔力遒劲,贴在门上,咱院都跟著有学问了。”王秀才呷了口茶,鬍鬚上沾了点水汽,“我今儿带来了新研的墨,掺了点松烟,写出来黑亮,还不容易褪色。”

许朗从屋里找出砚台和毛笔,砚台是青石的,用了好些年,磨得光溜溜的。“这毛笔还是去年先生送的,”他把笔泡在温水里,“您看这笔锋还利不利?”王秀才捏著笔桿转了转,蘸了点清水在桌上画了个圈,“好得很,笔尖没分叉,写春联正合適。”

张奶奶端来盘刚炸好的素丸子,“先生尝尝,刚出锅的,热乎。”王秀才夹了个放进嘴里,慢慢嚼著,“外酥里嫩,还带著萝卜的清甜,比镇上酒楼的还香。”他放下筷子,指著院里的红灯笼,“这灯笼扎得有章法,竹篾匀,糊纸挺,一看就是用心了。”

晓梅把炸好的丸子分装进布袋,每个布袋里装二十个,“这是给拜年时回礼用的,”她数著布袋,“李大叔家、王奶奶家、村东头的老陈家,都得送一份。”建业在旁边帮忙繫绳,绳结打得方方正正,“昨儿劈的柴够烧到正月十五了,等会儿我去把水缸再挑满。”

苏晚开始裁衣服,剪刀在布上“咔嚓咔嚓”走,像只轻快的小鸟。“念秋的肩窄点,月娥的胳膊长点,”她边裁边说,“得照著身形来,不然穿得窝囊。”碎布头落在脚边,很快堆成了小山,念秋捡了块红布角,往头上一系,学著戏台上的旦转圈,月娥跟著学,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来扭去,像两只蝴蝶。

王秀才要写春联了,许朗把大红纸铺在八仙桌上,用镇纸压住四角。“今年想写点啥內容?”王秀才提笔蘸墨,墨汁在砚台上晕开,“是求平安,还是盼丰收?”张奶奶凑过来说:“都写上都写上,平安是福,丰收是宝,日子才能过得踏实。”

傻柱蹲在桌前看,眼睛瞪得溜圆。王秀才的笔尖在纸上游走,一撇一捺都带著劲儿,“春风入宅千门晓”,上联刚写完,墨香混著松烟味飘出来。“这字真有劲儿,”傻柱咂舌,“像咱院的老槐树,扎根深,站得稳。”王秀才笑著写下联:“瑞气盈门万户春”,横批是“岁岁平安”。

写完大门的春联,又写堂屋的。王秀才问念秋:“小姑娘想要啥吉祥话?”念秋歪著头想:“要果多,要灯笼亮,还要兔子乖乖的。”王秀才被逗笑了,提笔写下“果满罐孩童乐,灯笼盈门岁月甜”,横批“春满小院”。月娥拍著手喊:“这个好!这个好!”

许朗把写好的春联晾在院里的绳子上,红纸黑字在风里招展,像面面小旗。“得晾透了才能贴,”他用竹竿把春联挑得更高,“不然墨会晕开,就不好看了。”建业搬来梯子靠在墙上,比量著贴春联的位置,“大门的春联得贴齐了,高低差一分都彆扭。”

晌午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苏晚坐在院里纳鞋底,鞋底是千层底,针脚密得像鱼鳞。“这是给你傻柱叔做的鞋,”她把针在头髮里蹭了蹭,“他冬天总往外跑,脚得暖和点。”念秋和月娥趴在旁边看,苏晚的手指翻飞,线在鞋底上穿梭,很快就绣出朵小小的梅。

“我也要学纳鞋底,”念秋抢过针线,学著苏晚的样子往鞋底上扎,针扎歪了,扎在手指上,疼得她“哎呀”一声。苏晚赶紧握住她的手吹了吹,“这活儿急不得,”她把著念秋的手慢慢扎,“得顺著劲儿,像给土地鬆土似的,慢慢就熟了。”

傻柱去地窖取白菜,抱上来三颗大的,外面的叶子绿油油的,里面的菜心白生生的。“这白菜得留著做年三十的饺子馅,”他把白菜放在缸里,“再撒点盐,能存到过年不坏。”晓梅在切白菜帮,要做醃菜,“白菜帮切条,撒上辣椒麵,醃三天就能吃,脆生生的带点辣,下饭。”

王秀才要走了,傻柱往他布袋里塞了两袋素丸子、一包生。“先生別嫌弃,都是自家做的,”他把布袋繫紧,“等三十晚上,来咱院吃饺子。”王秀才拱手笑:“一定来,还得喝两盅你家的米酒。”他拄著竹杖走出门,蓝布包袱在肩上晃,春联的墨香跟著飘了老远。

下午,苏晚开始缝新罩衣,缝纫机“噠噠噠”响,像在唱支轻快的歌。“领口得缝得圆一点,”她踩著踏板说,“不然磨下巴。”晓梅在旁边给衣服锁边,线跡像条小蛇,紧紧咬著布边,“锁了边不容易开线,能穿得久些。”

念秋和月娥在院里放风箏,风箏是傻柱用竹篾和报纸扎的,画著只大公鸡,尾巴是用红绸子做的。“得迎著风跑,”傻柱在后面教她们,“线要慢慢放,急了会栽下来。”念秋牵著线跑,风箏晃晃悠悠飞起来,红尾巴在风里扫,像团跳动的火苗。月娥拍著手追,两人的笑声惊得树上的麻雀“扑稜稜”飞起来。

许朗在劈竹篾,要做些小扫把,扫炕上的灰尘用。“这竹篾得削得细点,”他用刀把竹篾削得像头髮丝,“不然扫著扎人。”建业在旁边编扫把,竹篾在他手里转著圈,很快就编出个小小的扫把,像朵盛开的。“给孩子们玩正好,”他把小扫把递给念秋,“扫扫你们的小炕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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