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腊八至,粥味浓,一勺甜暖万家心(1/2)

腊月初八的天是被冻醒的。鸡还没叫头遍,苏晚就听见灶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披衣起来一看,张奶奶已经坐在灶前生火了。灶膛里的火苗“噼啪”跳著,映得老人鬢角的白髮泛著暖黄,铁锅上结的薄冰正一点点化成水珠,顺著锅沿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醒了?”张奶奶往灶里添了把松枝,松脂遇热冒出股清冽的香,“快来帮忙,这腊八粥得熬足三个时辰才够稠。”苏晚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凑到灶前烤了烤,见泡好的杂粮已经摆在案上:红豆胀得圆滚滚,绿豆透著翡翠绿,生剥了红皮,露出象牙白的果仁,还有栗子、红枣、桂圆,堆在粗瓷碗里,像捧了捧五顏六色的宝石。

“先烧滚水,”张奶奶舀了两瓢雪水倒进锅,“雪水熬粥甜,老辈人都这么说。”雪水是昨儿特意扫来存著的,装在陶缸里冻成了冰,这会儿敲了几块放进锅,遇热“滋滋”响,很快就化成了水。苏晚把红豆和绿豆先倒进去,用长柄勺搅了搅:“这两样得先煮,不然不烂。”

晓梅也被烟火气勾醒了,裹著袄跑进灶房,手里还攥著块冰:“昨儿忘买了,这是我从罐里找的,放进去更甜。”她把冰敲碎了扔进锅,块在沸水里打著转,很快就化了,水面泛起层亮晶晶的甜沫。“我去喊念秋,”晓梅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水珠,“让她也来添把柴火,沾沾喜气。”

念秋穿著水红袄跑进来时,辫子梢还沾著絮,看见锅里翻滚的杂粮,踮著脚往灶台上够:“我要放红枣!”张奶奶笑著递过个小碗:“慢点倒,別洒了。”红枣落进锅里,在红汤里打著旋,甜香混著豆香漫出来,在屋里绕了个圈,连墙角的蛛网都像是被熏得暖和了。

院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傻柱扛著锄头回来了,肩头落著层新雪。“我去后山扒了些松针,”他把怀里的布包打开,松针带著露水的湿意,“铺在鸡笼里,鸡下蛋暖和。”看见锅里的粥,他咽了口唾沫:“真香啊,比镇上寺庙里的腊八粥还香。”张奶奶笑著往他手里塞了块麦芽:“先垫垫,等熬好了管够。”

建业和许朗挑著水桶从外面回来,桶沿结著层薄冰。“井又冻住了,”建业跺著脚上的雪,冰碴子落在地上积了一小堆,“我跟许朗凿了半天才弄开,担了两桶水,够添锅用了。”许朗把扁担靠在墙角,往灶里添了根粗柴:“我刚路过王奶奶家,灯亮著,怕是等不及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敲门声,果然是王奶奶来了,手里拎著个瓦罐。“我熬了点小米粥,”她把瓦罐往灶台上放,“想著你们忙著煮腊八粥,怕是顾不上做別的,添碗稀的。”瓦罐刚揭开,小米的清香就飘了出来,粥面上浮著层米油,黄澄澄的,一看就熬得火候十足。

“您这是赶巧了,”张奶奶往灶膛里添了把火,“再等一个时辰,腊八粥就能出锅了。”王奶奶摸著念秋的头笑:“我就是闻著香味来的,这孩子穿著新袄,真像年画上的娃娃。”念秋举著手里的红枣核给她看:“我帮著放了好多红枣,粥甜得很!”

傻柱蹲在门槛上编竹篮,耳朵却竖著听灶房的动静,听见粥“咕嘟”响得更欢了,忍不住又往灶房挪了挪。“我昨儿编了个小簸箕,”他举起手里的物件,簸箕沿编得圆圆的,“等会儿盛粥用,不漏。”建业凑过来看:“这手艺越来越精了,等过了年,咱多编些,去镇上摆摊,准能换不少钱。”

日头爬到竹竿高时,腊八粥终於熬好了。苏晚掀开锅盖,一股甜香“轰”地涌出来,烫得人直往后躲。锅里的粥稠得能立住筷子,红豆裂了皮,绿豆融在汤里,红枣胀得鼓鼓的,栗子粉粉糯糯的,裹在黏糊糊的糯米里,看著就让人眼馋。“快盛出来晾著,”张奶奶用布垫著锅耳,“凉得差不多正好喝。”

晓梅找了个粗瓷大碗,先给王奶奶盛了满满一碗,又往里面埋了两颗桂圆:“您牙口不好,多吃点软和的。”王奶奶捧著碗,吹了吹热气,舀了一勺慢慢喝,甜香从舌尖暖到胃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多少年没喝过这么好的粥了,比我年轻时在娘家喝的还香。”

念秋捧著自己的小碗,小口小口地抿,粥里的红枣太甜,她皱著眉头吐舌头,逗得眾人直笑。傻柱呼嚕呼嚕喝了两碗,又盛了第三碗,碗沿沾著粥渣也顾不上擦:“这粥配著醃萝卜吃,绝了!”他往碗里夹了块萝卜乾,咸香混著甜香,吃得嘴角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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