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2)
裴玉珍气咻咻地冲进来, 一屁股坐到太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不停摇晃,“阿娘你喜新厌旧, 我不是您最疼爱的小棉袄了吗?”
沈令月&燕宜:嘶……
这个动作要是阿芝来做, 她们只会觉得软萌可爱。
但是换成裴玉珍嘛……
“轻点儿, 我这老骨头都要被你晃散架了。”
太夫人也遭不住了,把裴玉珍扒拉到一边儿, 生怕她弄坏了自己的宝贝卷轴。
可她越是宝贝,裴玉珍反倒眼疾手快地抢过去,“什么好玩意儿还要藏着掖着?”
打开一看,她倒是愣住了一瞬, 随即抬头看向燕宜,“你画的?”
燕宜点头。
太夫人着急了,使劲拍她一下,“快还给我,别把你爹弄坏了。”
裴玉珍松开手, 难得客观公正了一回, “哼, 画的还挺像。”
大概是最近有了爱情滋润,她身上常年那股斗天斗地的紧绷感都减弱了不少,看沈令月和燕宜的眼神里也不再满是嫌弃。
不过她面对太夫人时,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手一伸:“我看上了一套新头面,特别衬我, 给我买。”
“前几天不是刚给你一百两,这么快就花完了?”
太夫人嘴上数落不停,“整日就知道跟我要钱要钱, 也没看你买几件新衣裳新首饰回来,我把银子扔地上还能听个响儿呢,你都花哪儿去了?不是我说你,兰猗的婚事你倒是上上心啊,还有她的嫁妆,你置办多少了?总不能都让我和你哥哥掏钱吧?”
沈令月在心里默默替裴玉珍回答:当然是包小白脸去了。
裴玉珍被念的不行,随口道:“置办着呢,她是我亲生的,难道我还能不管她?我这不也是想给她多攒点赚钱的门路吗,不然我才懒得出门去和那些夫人太太闲磨牙呢。”
“什么赚钱的门路,我看都不如买地买庄子靠谱。”
太夫人的理财观念保守又淳朴,“就说我给你陪嫁的那几个庄子,这么些年过去,地价都翻了七八倍了。哼,当初要不是我下手快,现在捧着银子都买不到这么划算的。”
裴玉珍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心虚,敷衍地点着头。
沈令月清清嗓子。
“小姑,你看我大嫂连没见过的祖父都能画得惟妙惟肖,要不要给你和小姑父也画一张啊?”
裴玉珍斜她一眼,“从老太太这儿骗完好处,又想来骗我的?哼,我可没有大金镯子给你们。”
“这怎么能叫骗呢,这是我们孝顺长辈,祖母疼爱我们啊。”沈令月睁眼说瞎话。
太夫人听了也有些意动,推推裴玉珍,“是个好主意,让燕宜给你和女婿也画一张吧。不用你掏钱,我来给。”
“不要。”裴玉珍一口拒绝,“我早就忘了那个短命鬼长什么样了,谁要跟他一块入画啊。”
提起亡夫,裴玉珍的语气只有满满的嫌弃和怨恨,全无怀念。
沈令月装作好奇,“小姑和小姑父以前感情不好吗?我还以为你们是情投意合,不然你一个尊贵的侯府千金,怎么会跟着小姑父外放去吃苦呢?这牺牲也太大了。”
这话裴玉珍爱听,她得意地勾起唇角,“那当然,我当初可是下嫁,下嫁!跟你们俩这种捡了大运攀高枝的可不一样……”
沈令月扶额:果然,还是那个小姑,三句话就暴露本性了。
裴玉珍哼哼,“还不是我年轻时候脑子抽了,本以为嫁个年轻有为的新科进士,陪他吃苦陪他上进,等他有出息了还能给我请个诰命……谁知道我运气这么不好,千挑万选选中一个短命鬼!”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憋屈又生气,握紧拳头碎碎念:“夏汛年年有,怎么偏偏他到任那年来的最凶?上游的知县怕出事怕担责早就跑了,就他傻乎乎留在坝上不肯走,还亲自带着河工扛麻袋……结果呢?人被大水冲走了,连个尸体都捞不回来,只能葬衣冠冢……”
裴玉珍哭了两声往太夫人身上扑,“那个天杀的短命鬼留下我们母女三个,阿芝才两岁啊……女儿的命好苦啊……阿娘再给我二百两吧……”
太夫人要不是心疼小女儿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这些年也不会对她百般纵容,连忙哄着裴玉珍别哭了,又叫钱妈妈再去开她的钱匣子。
沈令月跟燕宜小声蛐蛐:“这也就是老太太不爱出门,不然高低让人骗买保健品。”
那边太夫人又给裴玉珍塞了几张银票,心疼地给她抹眼泪,“珍珍不哭了啊,都是母亲没给你做好媒,早知道该找大师算算女婿的寿数的,谁能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没了?这钱你拿着,买两件漂亮衣裳,千万别难过了。”
裴玉珍眼泪瞬间消失,高高兴兴把银票揣进怀里,又挑衅地看了二人一眼。
——我还是母亲唯一的小棉袄,你们比不上的!
“原来小姑父是因公殉职啊。”沈令月伸开双手深情感叹,“可是小姑和小姑父要是没有感情的话,为什么还要为他守了十年呢?”
她认真问太夫人,“您跟前东乡侯夫人那个愚昧恶毒又爱磋磨儿媳妇的老太太可不一样,怎么没想过劝小姑改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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