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太上皇尊號的隱患(1/2)

天幕幽蓝的光,冷酷地笼罩著巍峨的居庸关。洪武君臣的目光穿透时空,死死钉在关城之下。

黄沙漫捲,瓦剌骑兵如黑潮涌动,狰狞的狼头大纛在风中狂舞。

被推搡到阵前的,正是大明皇帝朱祁镇!他身上的龙袍早已襤褸不堪,形容枯槁,在彪悍的瓦剌骑兵衬托下,更显得渺小可怜。也先策马立於阵前,嘴角噙著残忍的冷笑,用生硬的汉话,声音洪亮地向著城头喊话:

“城上明军听著!尔等皇帝在此!速开关门,迎奉大汗!否则,天子的性命,就在尔等一念之间!”

城头上,大明守军的刀枪在阳光下闪烁,炮口森然,对准了关下囂张的敌人。

然而,每一张紧绷的脸上都写满了挣扎与屈辱。箭在弦上,炮已装填,引信的火把就在手边,却无人敢动!那被推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皇帝!是整个大明的象徵!炮火无眼,万一……万一伤著了陛下……

“废物!一群废物!”奉天殿內,朱元璋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虎,他猛地一掌拍在龙案上,震得笔架砚台乱跳。

他指著天幕上被瓦剌人当作肉盾、毫无反抗之力的朱祁镇,气得鬚髮戟张,眼珠赤红:“堂堂天子,竟成了蛮夷叩关的筹码!废物!废物点心!连累得三军將士连炮都不敢放!祖宗的脸面,大明的国威,都让你这孽障丟尽了!”

朱棣站在阶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著自己血脉相连的曾孙如此不堪,看著大明的雄关因一人而束手束脚,一股比吃了苍蝇还噁心的耻辱感灼烧著他的肺腑。

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天子陷於敌手,非但不能激励士气,反成三军之累赘!守城將士,手足尽被其缚!此乃……奇耻大辱!”

他心中第一次对“皇帝”这个位置,生出了强烈的质疑——並非质疑皇权本身,而是质疑那个坐在位置上的人,是否配得上这份重担!

徐达看著城头將士憋屈的脸庞,痛心疾首地长嘆:“陛下在敌手,守军投鼠忌器,这仗……难打了!也先此獠,歹毒至极!”耿炳文则重重啐了一口:“娘的!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天幕的画面猛地从塞外黄沙切换到了紫禁城深宫。压抑、恐慌、绝望的气息几乎要从光幕中满溢出来。皇宫的琉璃瓦在秋日的阳光下泛著冰冷的光,却驱不散笼罩在殿宇间的沉沉死气。

北京奉天门外,黑压压跪满了文武百官!緋袍、青袍、绿袍,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

以兵部尚书于谦、吏部尚书王直为首的重臣,匍匐在最前列。他们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悲愤、决绝的声浪匯聚成一股撼动宫墙的洪流,直衝九霄:

“社稷危殆!神器无主!瓦剌猖獗,挟持圣驾,叩我边关!”

“皇太子年幼,主少则国疑!当此存亡之秋,非长君不足以镇国本、安人心、御强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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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于谦/王直……泣血百拜,恳请郕王殿下!念太祖创业之艰,思太宗守成之难,为江山社稷计,为天下苍生计,承继大统,正位九五!”

“恳请殿下继位!恳请殿下继位!恳请殿下继位!!!”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带著孤注一掷的悲壮,在空旷的广场上迴荡,撞击著紧闭的奉天门,也撞击著洪武君臣的心神。

画面一转,聚焦到奉天殿內。年轻的郕王朱祁鈺,身穿亲王常服,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被推到了象徵最高权力的金鑾宝座之前。

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惶、无措,甚至有一丝深深的恐惧。就在不久前,午门之外,王振党羽被愤怒百官当场捶杀的血腥场面,仿佛还在他眼前晃动,那刺目的猩红和悽厉的惨叫,如同噩梦般縈绕不去。

此刻,面对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泰山压顶般的重负和令人窒息的寒意。他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哼!”朱元璋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住朱祁鈺那副畏缩的模样,眉头拧成了疙瘩。

“就这副德性?嚇破了胆的鵪鶉!”他想起天幕曾展现的午门血案时朱祁鈺的失態,心中更是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指望他力挽狂澜?咱看悬!只盼他莫要再添乱子!”朱元璋虽然一百个看不上朱祁鈺的懦弱,但他更清楚此刻北京城需要一个新的核心,一个能凝聚力量、號令天下的皇帝!

哪怕这个皇帝看起来如此不堪。他咬著牙,从喉咙里挤出认可:“罢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立他,总比让一个吃奶的娃娃坐在龙椅上强!至少……至少能断了也先挟持皇帝勒索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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