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悬在秦晋头顶上的剑(2/2)

“分明是咱们这位秦王殿下(朱樉),自个儿心里长了草,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在府里偷偷摸摸搞僭越!结果被陛下(朱元璋)发现了!”

“陛下能怎么办?那是亲儿子!捨不得真砍了,可这口恶气不出,这警告不做,又不行!怎么办?只能拿他心爱的次妃邓氏开刀!”“

杀鸡儆猴!给秦王看,更是给我们这些『猴子』看!警告我们,谁也別动歪心思!邓妃……死得冤哪!纯粹是替秦王背了泼天的大锅!”

冯胜捻著白的鬍鬚,浑浊的老眼里闪烁著洞悉世情的精芒,微微頷首:“蓝玉老弟此言,虽糙,却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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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望了望天幕上西安城头的白幡,又瞥了一眼殿內失魂落魄的朱樉,语气带著一丝复杂的感嘆:

“不过话说回来,燕王……永乐皇帝对秦王这一脉,也算仁至义尽了。朱尚炳如此作死,换做建文朝,十个秦王也削成白板了!可你看,人死了,王位还在,由其子朱志堩承袭。这『隱』字諡號(隱哀、不显),固然难听,但王爵保住了,香火没断。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是啊,” 蓝玉也收敛了些许幸灾乐祸,压低声音道,“燕王虽然靖难也杀得人头滚滚,但你看,除了铁了心跟他作对的文臣(齐黄方等),武將们……”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扫来,抬眼正对上长兴侯耿炳文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蓝玉心中一凛,想起耿炳文在天幕中未来守真定的“尷尬”处境,后面那句“除了几个倒霉蛋,大多官復原职”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訕訕地闭了嘴。

另一位靠得近的侯爷,显然被天幕上这一连串的“王府风波”和蓝玉、冯胜的对话给嚇到了,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凑近蓝玉,声音带著后怕的颤抖:

“蓝侯爷,冯国公,这京城……不管是南京还是未来的北京,水都太深太浑了!伴君如伴虎啊!我……我决定了,这次南征云南,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有府里几百號还算能打的亲兵,都跟著您走!您把他们带到云南,带到安南去!离这漩涡中心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一切……就拜託您了!”

他对著蓝玉,郑重地拱了拱手,眼神里充满了寻求避祸的迫切。

相较於秦王朱樉的愤怒后怕与勛贵们的各怀心思,坐在奉天殿另一侧的晋王朱棡,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冰凉一片!

他死死盯著天幕上朱尚炳的结局,那“諡隱”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髮慌!

秦王世子好歹是明著作死,落了个虽死犹存王位的下场。可他晋王世子朱济熺呢?!

天幕早已透露,在未来的靖难之役中,自己这个好儿子朱济熺,那才叫一个“滑不溜手”!既不旗帜鲜明地支持建文削藩,也不肯出力襄助四叔朱棣靖难。

明哲保身,首鼠两端,甚至私下里还对人放言:“纵使燕王叔得了天下,削藩亦是必然!” 这简直就是把“骑墙”和“精明”写在脸上,把未来的新帝当傻子耍!

朱棡越想越怕,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亲王蟒袍的內衬。

秦王朱尚炳是蠢死的,尚能保全王位。可济熺呢?他这种看似聪明、实则把帝王心术揣摩得过於露骨、近乎挑衅的“滑头”做派,在老四朱棣那等雄猜之主眼中,恐怕比明著作死的朱尚炳……更招恨!更该死!

“老四……会如何炮製济熺?”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反覆噬咬著朱棡的心臟。

是削爵?是圈禁?还是……更可怕的下场?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晋王府上空飘起的白幡,比西安秦王府的更刺眼、更绝望!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目光惶然地扫过御座上父皇深不可测的脸,扫过母后微蹙的眉头,再扫向殿外那象徵权力漩涡的深宫夜色,只觉得这洪武十三年的奉天殿,比漠北的寒风更冷,比晋地的雪夜更漫长。

晋王一脉的未来,已然悬於一线,而握剑之人,正是那此刻亦被困在南京庆天府的未来永乐皇帝、现在的燕王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