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想留下(2/2)

陈都琳的呼吸逐渐急促,眼眶一点点发红,咬紧了牙关。

那一瞬间,她仿佛真的变成了安生,被生活逼到角落,倔强地瞪著面前的人。

刘煜眼神一亮,立刻喊:“好!保持住这个状態,我们等下就这样拍。”

开拍一浴室里的氮盒水汽还未散去,空气却冷得像刀子。

马总纯拦在门口,手里的洒喷出刺骨的冷水,直衝陈都琳的头顶。

陈都琳被淋得狼狐,湿漉漉的长髮贴在脸颊上。

“你是不是早就想淋我了?”

陈都琳冷声开口,声音像是刀刃摩擦,透著倔强。

马总纯眼晴通红,手却抖得厉害,她死死盯著陈都琳,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嫉妒、愤怒全数倾泻。

“你以为这样很无辜吗?佳明就喜欢我这种一一土得掉渣的、乱七八糟的样子!你以为那些男人是爱你吗?那些男人根本不会爱你,他们要么玩你,要么拋弃你。你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爱你!”

话声在狭窄的浴室炸开,水声轰鸣,显得格外刺耳。

陈都琳被她的质问一瞬间击中,原本冷硬的眼神渐渐动摇。

她呆呆地盯著马总纯,像是第一次意识到一一这段混乱的情感纠葛里,自己並不是被害者,而是亲手推开了唯一的依靠。

她的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水顺著她的睫毛滑落,和眼泪混在一起,模糊不清。

渐渐地,她不再反抗,不再辩解,只是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双眼无神,泪水静静流淌。

无声的哭泣,比撕心裂肺更让人室息。

马总纯忽然愣住了。她看著陈都琳那种空洞、被掏空的神情,心口猛地一颤。愤怒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碎般的懊悔。

她的手垂了下来,洒掉在地上,水声哗啦啦地溅在两人脚边。

下一秒,陈都琳双手无力的垂放在腰间,眼神似乎在回忆她们以前美好的时光,隨后她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镜头给到:陈都琳无声流泪,眼神空洞;马总纯豪陶大哭,抱著头蹲下。

监视器前,曾国翔双拳紧,低声道:

“就是这感觉!再来一条,把情绪拉到极致!”

马总纯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手指鬆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抱著头痛哭。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跟跪著站起身,推开浴室门,一步步走向出租屋外,背影狼狈又孤绝。

“cut!”

现场安静了三秒,隨即掌声骤然响起。

两位女主演在浴室戏中的爆发,真实得近乎撕裂。马总纯那种撕心裂肺的质问,陈都琳冷声对峙后的无声崩塌,几乎让整个片场都屏住了呼吸。

曾国翔看著回放,眼神里带著抑制不住的兴奋。

一这就是他想要的质感。

不仅仅是合格,而是足以衝击奖项的火候。但同时,他也看出两个人“太入戏”了。

马总纯拍完仍在发抖,哭到肩膀止不住地抽搐;陈都琳更是呆滯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还困在刚才那场衝突里。

“收工吧。”

曾国翔果断下了决定,“今天到这里,別再接下去了。”

工作人员都有些意外,但很快理解。

这种沉浸式的爆发戏,演员如果连续投入,可能会情绪崩盘,甚至影响身体。

导演走过去,先拍拍马总纯的肩,又轻声安慰了陈都琳几句,劝她们慢慢出来,不用急著切换。

然后,他在走前,特意看了刘煜一眼。

那个眼神很复杂,里面既有欣赏,也有几分挪输一作为导演,他最清楚演员的情绪依託是什么。

刘煜和这两位女主演的关係,怕是远不止表面上的同事那么简单。

一这个“佳明”,戏里戏外都成了核心。

“都交给你了。”

曾国翔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煜心里无奈苦笑,却还是点了点头。

导演是懂的。

他走到两位女孩身边,耐心地陪著她们呼吸,陪著她们从角色中一点点剥离出来。

“没事了,都过去了。刚才很棒,导演很满意。”

他声音低沉温和,带著安抚。

马总纯眼泪还掛在脸上,低低地硬咽:“我——我刚才真恨你,恨到心里发冷。”

陈都琳缓缓转过头,嗓音嘶哑:“可我刚才是真的绝望,绝望到—好像自己真的没人要了。”

刘煜嘆了口气,由於还在片场,刘煜也不能表现的过於亲密,他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

“你们演的不是假戏。能让观眾心疼、共情,这才是最真实的力量。”

马总纯和陈都琳没有说话,只是在刘煜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

夜色笼罩了南京的酒店,剧组的喧囂已经散去,只剩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刘煜套房的灯光柔和,茶几上还残留著刚才喝过的茶水。三人围坐,话不多,却都有些心绪未平。

“今天那场戏—太真实了。”

马总纯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她抱著双膝,眼神落在茶杯里,闪烁不定。

陈都琳点点头,却没有接话,只是把垂落的髮丝別到耳后,露出一张微微失神的脸。

刘煜看著她们,想说点轻鬆的话缓和气氛,却发现此刻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

戏里的纠缠、撕扯,仿佛还在空气里迴荡,怎么也散不去。

“別太投入了。戏是戏,別把自己困进去。”

他终於开口,语气儘量温和。

陈都琳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点复杂,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轻声道:

“你真的分得开吗?”

刘煜一愣,没能立刻回答。

陈都琳忽然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情绪,淡淡一笑:

“我先回房了,明天还有我的独角戏。”

她走到门口时,脚步停顿了一瞬,仿佛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推门离开。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刘煜和马鳃纯,顿时安静而昏暗,只剩下暖昧的呼吸声。

她背对著他,声音轻轻颤抖,却坚定无比:“今晚,我不想再逃。”

刘煜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过身,眼眶微红,却笑得真切。

那一刻,她不再是戏里的“七月”,也不再是荧幕前的演员,而只是一个女人。

她缓缓走回来,停在他面前。眼神里闪过一丝羞怯,却没有退缩。

“我想留下。”

灯光下,她的影子缓缓靠近,和他重叠。

刘煜心口一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手,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