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战將起(4k)(1/2)

送走赵铁臂前,刘群还邀请他在自己的府邸里又吃了一顿饺子,吃得赵铁臂眉开眼笑。望著他消失在廊道尽头的背影,刘群的心中並无丝毫鬆懈。

千头万绪,如同无数亟待梳理的丝线,缠绕在并州这片初定的土地上。他深知,整合力量对抗群胡,远非组建一支特种山地部队这般简单。他回到自己府邸的桌案前,尚未坐定,温嶠便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半个月未见,他脸上多了一些沧桑之色,让这位翩翩君子更添了几分成熟。

“表弟,你那位『赵兄弟』走了?”温嶠目光已扫过案上一个拆开的竹筒,隨口问道。

“刚走,”刘群揉了揉眉心道,“无当飞军之事,算是埋下了一颗种子,能否长成参天大树,看他造化,也看我们后续如何浇灌。”

“太真兄前来,可是为了那些游侠儿之事?”

“正是。”温嶠点头,在刘群对面坐下,“两事皆关乎我军根基,需儘快议定章程。”

刘群闻言点了点头,这招募游侠儿从军正是他半个月前向温嶠提的。

并州地处边郡,自古多有慷慨悲歌、轻生重义之士,一匹马,一柄剑,便敢纵横往来。

不过在刘群看来,这些人勇则勇矣,但散漫不羈,缺乏约束,並非最理想的兵源。他理想中最优质的兵源,首推汉代那些六郡良家子弟,他们生於边地,习练战阵,更难得的是知礼仪、懂服从,是构建强军的绝佳人选。

然而凡事都要实事求是。六郡良家子確实优秀,然如今天下大乱,并州更是民生凋敝,这天下何处还能寻到所谓的良家子?

何况这些游侠儿,虽然是刘群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却也有其长处。他们几乎人人都会骑马,稍加整训,便是现成的骑兵胚子。如今并州亟需机动力量以应对匈奴铁骑,他们正可解燃眉之急。

“太真兄招募了多少人了?”刘群手指轻敲桌面问道。

“三千多人。”

“这么多!”刘群惊讶道。別看三千人人数很少,但是要知道经过此次户籍清查,刘群父子能掌握的在册人口也不过三万户出头。

所谓游侠儿,说难听点也可以叫浪荡子,性质有点像街溜子,如今不过三万户就出了这么多街溜子,可以看出之前并州秩序的崩坏程度。

温嶠也理解刘群的惊讶,赶忙解释道:“表弟这次击破匈奴后,参与战斗的人分了不少的赏赐。这些游侠儿眼红了,所以报名参与的十分踊跃,不过素质就確实有些良莠不齐了。”

刘群沉吟片刻,终於点了点头道:“时不我待,现在不能要求那么多了。就先以这些招募的游侠儿为骨干,儘快组建一支三千人的骑军。不求他们立刻如臂使指,但至少要令行禁止,懂得基本的阵列配合和衝锋战术。然后以严明的军纪和充足的粮餉约束其野性,引导其勇力,有了这些短时间內就足够了。拓跋猗卢走得时候给我们留下了不少战马和骑兵的装备,太真兄你先把架子搭起来,只可惜基层的军官没有什么专业的指挥骑兵。”

“并州多年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最近有表弟的谋划,才渐渐有了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之感,”温嶠看著刘群忧虑的神情,连忙安慰道,“一切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表弟也不要太过忧虑了!”

刘群並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了案上的竹筒,將里面捲起来的信纸抽出又塞回。纸片与竹筒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温嶠不经意间瞥见了信纸上的几个字,瞳孔骤然收缩,但很快又赶紧调整了回去。

“也好,骑军的事情就这么办吧,”半晌,刘群缓缓道,“但是还有一件事要著手去办了。”

“表弟是说重设州郡兵之事?”温嶠醒悟道。

刘群很早就和温嶠討论过,并州之事,仅靠招募游侠儿和猎户组件的私军,终究是权宜之计。欲图长远,根本的兵制必须釐清。

他前世也在网上衝浪的时候看到过很多『高端』的歷史分析,大致了解到如今天下之乱,溯其根源,与司马炎罢州郡兵之举脱不开干係。

司马炎当时罢州郡兵,本意是强干弱枝,集权中央,避免地方拥兵自重。然结果如何呢?

中央之兵並未真正强大,反而散於各方都督之手。而这些都督,儘是宗室诸王。他们得到了的军队和权位,反而互相倾轧,爭夺中央权柄,最终酿成八王之乱。

“罢州郡兵,真是自毁长城,”刘群点点头道,“如今并州直面胡人的兵锋,无可靠之常备兵,岂非自寻死路?父亲麾下兵马,多靠自家资財招募,或是凭藉个人威望,徵调、匯集各地豪族坞堡的私兵部曲。此等模式,看似能快速聚兵,实则全是隱患。”

温嶠深以为然,接口道:“確是如此。仰赖私財,则財力有限,难以为继;倚仗豪强私兵,则兵为私有,拥兵自重。这些兵士今日听令於姨夫,或因威望,或因利诱。他日若形势有变,则兵马顷刻间便有离散背叛的风险。此非长治久安之道。”

“所以,必须重建州郡兵!”刘群斩钉截铁道,“并州新定,人口虽少,但荒地颇多。此前我们也以强硬手段压制地方豪强,初步收回了地方治权,这正是推行屯田、重建州郡兵制的良机!”

“我们可以效仿曹魏旧制,將现有那些依附於父亲和各大豪强的私兵部曲,逐步整编、消化。选择其中的精壮,与招募来的流民相结合。以军府管辖,划分田地,战时为兵,閒时屯垦。如此,兵有常餉,民得安定,军力亦可稳步增长,而且兵权將重归州郡官府之手。有恆產者方有恆心,军队將不再是某个都督或某个豪强的私属,而是为了保卫自己土地的战士。”

温嶠听得目光炯炯,抚掌道:“妙!表弟此策,確实是治本的良方。”

刘群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开始泛黄的树叶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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