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赐秦王铸幣炉!(二合一)(1/2)

马嵬驛大堂。

此刻,李隆基身著常服,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若仔细观察其面部,便能看出其嘴角上的鬍鬚似乎在微微颤抖。

很难不颤抖啊!

李倓的那份战报,著实给了他一个惊喜。

八百人对五千,一战而胜之!

他现在对这个孙子是又爱又恨。

若非其发动马嵬政变,自己的威望又岂会一落千丈,以至於大臣们为了谋求出路,纷纷转投太子麾下。

到如今,他现在提个议题,都会有许多人站出来反对,这放以往,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偏偏天下大乱,李隆基还需兼顾江山社稷,因此都是能忍则忍。

当然,李隆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政变起家的他,从不相信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因此他才超额封赏秦王,意在培养新的势力,来牵制日益庞大的太子党。

之前,他还担忧秦王无法牵制太子,现在想来,真是杞人忧天,如此能干的孙子,爷復何求。

李隆基內心比谁都希望,秦王能快速成长起来,最好与太子形成两极对立,如此他才能高枕无忧。

堂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官员们来了。

“臣等参见陛下。”

眾官员齐声行礼。

李隆基摆了摆手:“平身。”

“谢陛下。”

一番朝拜之后,还不等李隆基开口,便见一名緋袍官员起身出列,道:

“陛下,马嵬距离金城太近,逆胡骑兵不出半日便可抵达,太过於危险,臣恳请陛下移驾朔方。”

“臣附议。”

“臣附议。”

陆陆续续又有近大半官员开口附议。

太子李亨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崔涣,继而眼观鼻鼻观心,老神不动。

见李隆基不语,那官员復又开口:“臣恳请陛下治秦王大逆之罪。其假意守城御敌,实行勒索钱粮之事,扰乱行……”

“王中丞,此言何意?秦王浴血杀敌,而你却逞嚶嚶口舌之利,顛倒黑白,污衊秦王,是何用意?”

不等那官员讲完,房琯便开口打断他,並且上参一本:“臣弹劾御史中丞王如宾,不明是非,离间天家,其心可诛。”

“房相此言差矣,逆胡八千南下,秦王却言可抵御,倘若金城失守,逆胡兵锋便直逼行在,如此滔天之罪,谁能承担?你吗?”

房琯站了出来,崔涣也就不能稳坐泰山。

“老夫当然能为秦王作保!”

房琯拼尽气力才勉强说出这句话。

没办法,毕竟秦王生於长安,长於长安,从未经歷过战阵,此时却要直面安守忠这等宿將。

能否活下来都是两说,更別说守住城池。

房琯颇有些懊悔,觉得自己过早押宝秦王的举措,属实冒险。

可为之奈何,自之前攛掇太子同意陛下封秦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后,太子对自己便多了几分憎恶。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只能告老还乡,再不济把人头交出去就是。

唉。

房琯內心长嘆一声。

双方已经剑拔弩张,该皇帝陛下出手了。

“诸位,这是秦王送来的战报,且先看完再论其他。”

李隆基说完,高力士把战报恭敬呈给太子。

金城战役这么快就结束了?难道真的战败了?

立时便有无数双目光匯聚在了那封小小的战报上。

崔涣冷笑著望了眼房琯。

房琯却坐在榻上,默然不语,他已经在构思辞职信该怎么写了。

三郎啊三郎,为父这次也保住你啊!

李亨暗自嘆息,隨即接过战报打开,快速览阅。

忽然,他眉头心一阵狂跳,眼睛倏地睁大,直愣愣盯著那句话看了好几遍:

“……六月十八戌时,臣倓击敌於金城东……安守忠只身遁逃,大胜之。”

“大胜之。”

“大胜之。”

这三个字,犹如惊雷炸响耳边,使得李亨久久无法迴转,他目光继续左移,越看越心惊。

三郎果真天纵英才?为何孤先前未能发现?莫非他一直在藏拙?

是了,承平之时,以他如此资质势必引来杀身之祸,唯有乱世方能展现其重要。

李亨抿著嘴,越发觉得自己先前所作所为过於武断,以至於父子离心,为之奈何。

这一刻,李亨思绪万千,感慨万千,又复杂万千。

“太子,战报如何讲述?”

崔涣小声催促。

李亨如梦方醒,艰难挤出一丝笑意,把战报递过去:“我家有麒麟儿,父皇英明睿智。”

闻得此言,崔涣內心不禁咯噔一下,急忙展开战报。

当看到“大胜之”三字后,他心跳的更快,但勉强能保持镇定,可如李亨一般,越往后看越心惊。

但心惊之中,他又对这份战报的真实性產生了怀疑。

金城什么个地方?说好听点是畿县,说难听的那顶多就是个下县,城低池浅,如何能挡得住安守忠的八千精锐?

这份战报可能是假的,虚报战功者不在少数。

它也必须是假的,秦王绝不能这么厉害!

崔涣正思索间,手中忽然一空,侧眼瞧去,只见房琯手里捧著战报,一脸“拿来吧你”的神情,道:“崔相应该看完了吧?”

崔涣恨得牙痒痒,拂袖而坐。

与太子的复杂、崔涣的质疑截然不同,房琯看完后是如释重负,又不禁为自己的慧眼识人而感到自豪。

秦王今日之功绩,亦有本相之举荐功劳。

话说,如此大事,大朗却为何不来信明言,以至於老夫白白心惊,这个不孝子,当真討打。

房琯喜不自胜地坐於榻中,此时,只觉自己似乎又年轻了十岁,骨头都有些酥软。

秦王没辜负咱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战报接著传递,直到所有人都看完,大堂內陷入一阵沉寂。

“诸卿为何沉默不语?莫非秦王之功不高乎?”

李隆基打破沉寂。

“当然功高!”

房琯起身,环视一圈,朗声高喝,旋即又对李隆基再拜:“臣为陛下贺,为太子贺。”

“臣为陛下贺,为太子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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