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君侧,靖国难!(求收藏,求追读)(1/2)
夏夜蝉鸣,小河流淌。
岸边。
刘正的尸体上插著三把刀,好像三炷香,刀的主人正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队正。
而此时,那三人赤裸著上身,满面悽然地用匕首互相在对方背上刺下四个血字——奉天靖难!
旁边,王熊站得笔直,一眨不眨地盯著三人,只是那余光却时不时偷瞄向河岸负手而立的李倓。
圆月悬天,河水潺潺,李倓立於河岸,定定望著清水中潜游嬉戏的鱼儿,整个人显得煢煢孑立。
嘁!
忽然,一声甲叶的撞击声响起,惊得依旧鱼儿急躥奔跑。
李倓眼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在他身后,张敬轩头颅低垂,整张脸埋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声音很沉重:“殿下。”
“敬轩啊,你我不以贵贱而相交,凭良心说,我可曾薄情於你?太子不同意,我也是去留任你,你为何要欺瞒我?难道我在你心中是那等自私自利之人吗?”
顿了顿,李倓转身,直直盯著张敬轩:“若说见我大事倾颓,想自行谋个好去处,我拱手相送,大家好聚好散,甚至我可为你引荐大兄广平王。”
“可你为何非要欺瞒我呢?”
张敬轩越发愧疚与不安,他诉说道:“敬轩並非有意欺瞒殿下,也从未有背叛您的心思,只是……只是……求殿下恕罪,臣甘愿受罚。”
张敬轩“只是”半晌,最终没能启齿,只好以额触地,请求处分。
李倓接过他的话茬,反问:“只是你害怕谋划失败,自己身死而无法报仇,反而给妻儿留下一大祸害,所以才不惜以身入局,欲藉此机会诛杀刘正。是吗?”
张敬轩復顿首,沉默半晌,哽咽道:“殿下英明,臣与刘正不共戴天。原本想独自杀掉刘正,如此即使败露,也只有我一人担责绝不牵扯殿下。”
“敬轩,你糊涂啊!”
李倓一声长嘆,俯身將他搀起,“你难道不知道,如果刘正没有起贪念,而是选择告发,那现在你的人头早已掛在辕门上示眾了吗?!”
“你我如手足兄弟,你若出事,我又岂能独活?我与尔共富贵岂不成了一句空言?”
“你將性命託付於我,我又岂能坐视你身死而不管不问……你这是欲陷我於不仁不义啊!何至於此啊?!”
“殿下……別说了,臣知罪……”张敬轩老泪纵横,哽咽不止,“要杀要剐,臣毫无怨言!”
李倓凝视半晌,忽然道:“我虽未成家,但我亦知你之苦痛。汝妻遭辱犹如吾妻遭辱,汝子亦如吾子,汝之仇便是我之仇!而今手刃仇人,你可还有未竟之心愿?”
听了这话,张敬轩心头微颤,但依然斩钉截铁道:“臣死而无憾矣!”
李倓紧紧握住张敬轩的手,嗓音沙哑:“既然如此,你可还愿隨我共谋富贵?”
张敬轩猛地抬头。
李倓呼出一口气,笑问:“你可知我为何突然决定绞杀刘正,而非如营帐定计那般拉拢其共谋大事?”
张敬轩脸色微变,张了张嘴,话堵在了喉咙。
“我知你为人还算谨慎,尤其此事关生死岂会马虎?等看到你安排那么多弓弩手后,我便知道你意在杀刘正。虽不知为何仇,但你我手足,我又怎会坏你大事?”
张敬轩感动的无以復加,问道:“殿下让杨三领弓弩手是有意为之?”
李倓笑了笑,没有说话。
啪!
张敬轩猛扇了自己一巴掌,无比痛苦:“是臣愚钝,竟然还想著瞒天过海,臣该死!”
李倓道:“若为大事计,因你一人而险些葬送兄弟,虽万死不足以赎罪,但现在並非寻死觅活之时,”
“我且问你,刘正那些兵卒,你可有信心控制?”
张敬轩道:“殿下安心,臣原为校尉,后因与刘正爭斗故而被降职为旅帅,他那些兵卒,大多为臣之旧部。”
“如此甚好。”
李倓頷首道:“往后行事须得顾全大局,切勿擅自决断,本王並非那等不明事理之人,须知只有活著才能共谋富贵,门荫子孙。”
这话说的毫无力气,甚至有点隨和,但听在张敬轩耳中却有寒意直衝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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