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幕下的星火（1/2）

时间像洛杉磯永不疲倦的车流，又滑过了一个多星期。日历翻到了2000年7月28日。比弗利山庄的奢华別墅里，空气似乎都带著一种慵懒的、被金钱过滤后的平静。李毅穿著舒適的丝质睡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山下璀璨的城市灯火。窗玻璃映出他英俊却略显疏离的侧脸，眼神深处，牧场那场骤雨带来的阴霾似乎淡去了一些，但那份沉重的无力感，依旧像一层薄纱，笼罩著他。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李毅没有回头。

马克斯·“坚石”·科尔森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手里拿著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老板，关於艾玛·罗伯茨小姐最近的情况，查清楚了。”马克斯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李毅转过身，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他確实有些好奇，艾玛那天在电话里奇怪的语气和匆匆掛断。

“艾玛小姐的剧组停工，是事实。但主要原因，並非製作问题。”马克斯打开文件夹，扫了一眼，“根据调查，停工期间，艾玛小姐频繁出现在洛杉磯几家高档餐厅和私人俱乐部，陪同对象是……一位名叫亚歷山大·温特沃斯（alexander wentworth）的男士。他是温特沃斯影业的继承人，也是艾玛小姐新片的主要投资人之一。据观察，温特沃斯先生对艾玛小姐展开了……相当热烈的追求。”

马克斯合上文件夹，补充道：“没有发现强迫或威胁跡象。艾玛小姐看起来……是自愿的。”

李毅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几秒钟后，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自嘲的弧度在他嘴角勾起。

“呵，”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青梅竹马……也顶不住別人狂轰乱炸的追求啊。”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晃著酒杯，看著杯中旋转的液体，眼神有些飘忽。

艾玛……那个从小一起偷苹果、掉溪水里被他捞上来、在他最痛苦时紧紧抱住他的女孩……终究也抵不过现实的诱惑吗？温特沃斯影业的继承人……好莱坞的资源、星光、名利场……確实是他这个远在卡梅尔谷的牧场主无法给予的。一种混合著失落、释然和一丝被背叛的冰冷感，悄然爬上心头。但他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看透世事的淡漠。或许，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他引以为傲的財富和掌控力，在感情面前，有时也显得如此苍白。

“知道了。”李毅淡淡地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著喉咙，带来一种短暂的麻痹感。“晚上我出去走走。”

马克斯微微頷首：“需要安排车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李毅摆摆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李毅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休閒西装，內搭一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隨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他开著那辆低调却价值不菲的黑色阿斯顿马丁db7，融入洛杉磯纸醉金迷的夜色中。他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漫无目的地开著，直到一个名为“夜鶯”（the nightingale）的会员制酒吧的霓虹招牌映入眼帘。这里以私密性和高端客户著称，是许多明星和富豪的聚集地。

停好车，李毅走进酒吧。里面光线昏暗，空气中瀰漫著昂贵的雪茄、香水、酒精和一种慵懒的欲望气息。背景是低沉的爵士乐，萨克斯风慵懒地呜咽著。他径直走向吧檯，点了一杯上好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加冰。

他端著酒杯，身体微微斜靠在吧檯上，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缓缓扫视著整个酒吧。他需要一个目標，一个能暂时驱散心头阴霾、让他忘记牧场、忘记艾玛、忘记那场该死的意外的目標。他的眼神冷静而挑剔，掠过那些妆容精致、衣著暴露、眼神充满期待或挑逗的女人。她们很美，但似乎都缺少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定格在酒吧深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卡座里。

那里坐著一个女人。

她独自一人，面前放著一杯几乎没怎么动的马提尼。酒吧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轮廓——挺直的鼻樑，饱满而微微下撇的唇线，浓密的长睫毛低垂著，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穿著一件简单的黑色吊带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光滑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在昏暗光线下泛著柔和的微光。一头浓密如海藻般的深棕色长髮隨意地披散著，几缕髮丝垂落在脸颊旁。她周身散发著一种与酒吧喧囂格格不入的沉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忧鬱。正是前几天在咖啡馆惊鸿一瞥的——詹妮弗·康纳利！

李毅的心跳，在酒精和猎艷心態的催化下，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他心中暗喜：目標啊！而且是一个如此完美的目標。

他端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略带玩味的笑容，迈开长腿，穿过人群，径直向那个角落走去。

詹妮弗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冰冷的酒杯杯壁。突然，她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同时一股混合著淡淡菸草和高级须后水的、清爽又带著侵略性的男性气息靠近。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当看清站在面前的男人时，詹妮弗的心臟猛地一跳，仿佛漏掉了一拍！是他！那个在咖啡馆有过短暂对视的、英俊得令人屏息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正朝自己走来？

在昏暗曖昧的光线下，李毅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挺拔。深色西装包裹著他健硕的身材，隨意解开的领口透著一股不羈的魅力。他的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眸此刻带著一丝慵懒的笑意，正专注地看著她。那眼神直接、坦率，带著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志在必得？

詹妮弗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见过太多英俊的男人，但眼前这位，他身上那种混合著成功者的自信、一丝忧鬱的神秘感和此刻毫不掩饰的男性魅力，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嗨，”李毅的声音低沉悦耳，带著恰到好处的磁性，“介意我坐这儿吗？一个人喝酒，有点无聊。”他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语气自然隨意，仿佛他们早已相识。

詹妮弗看著他，湛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隨即化为一种带著戒备的、却又不失礼貌的探究。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冷而悦耳：“请便。”

李毅在她对面坐下，动作优雅从容。他將酒杯放在桌上，目光坦然地落在她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欣赏：“说实话，刚才在吧檯那边，一眼就看到你了。像你这样……自带光芒的人，在这种地方很难不被注意到。”他的讚美直接却不油腻，带著一种真诚的坦率。

詹妮弗微微挑眉，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带著一丝自嘲：“自带光芒？更像是……自带麻烦吧。”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