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狄奥多尔·拿破崙·拉斯卡里斯(2/2)

音乐再次响起,教士们也再度唱起讚美诗《祝主多年》,捧著皇冠的台子也在歌声中被拿出来放在牧首与狄奥多尔面前供人敬仰。

它呈半圆形,通体由黄金打造,周边镶满了小颗的透明钻石,正中央除了偏大的菱形红宝石外顶部还有个东正十字,尽显奢华。

狄奥多尔和台下的士兵与亲信们看著它两眼放光,牧首连带教士们则是面如死灰,因为它是贝格索尔搜刮圣索菲亚时和诸多圣物一起翻出来的,上一个戴过它的皇帝被史书中记载为巴西尔二世。

在正式佩戴前,呈上来的皇冠还要用专门的香水过一遍以示祝福,末了才被牧首拿起来,转向狄奥多尔。

望著手上的皇冠,约安尼斯想起来了先前教士们说的不要真给他加冕的事。

根据传统,只有皇冠落到头上才算成为皇帝,若牧首不愿意这样做那狄奥多尔就永远是专制公,要是没有他们授权狄奥多尔就得留著他们。

经过短暂思考,约安尼斯决定把戏演到极致,在大家都认为加冕成功时不放下皇冠,看他能怎么样。

“虔诚的巴西琉斯,蒙主祝福的狄奥多尔·拉斯卡里斯,身为上帝之仆与其神圣秩序的见证执行者,我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加冕你为——”

“好了,你的工作到此为止,感谢你之前的协助。”

狄奥多尔毫无徵兆的发言如同惊雷炸响,不光他的亲信们目瞪口呆,约安尼斯牧首和教士们也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操作惊得直接愣在原地。

当他们回过神来时狄奥多尔已从王座上站起,本来右手拿的十字杖换到了左手,空出来的右手则拎著那顶本该在牧首手上的皇冠!

“你这是干什么——”

一个脾气急的教士当即准备发作,可话刚说出口他就被后面的士兵制服,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行动,眨眼的功夫就控制了全场的教士。

狄奥多尔望了望台下的海尔姆与贝格索尔,两人得到命令当即稳定起现场的秩序,不过从中恢復最快的还是希拉克略父女和圣使徒修道院的修女们,因为他们期待已久的正片终於开始了。

“昨夜,公正的上帝为了考验罗马人心中是否还残存祖辈的驍勇,让这保卫了君士坦丁堡千年的城墙在拉丁人的猛攻下沦陷,半个城市陷入战火,上万市民无家可归,几十万罗马公民更是为此蒙受无妄之灾。

在此危急存亡之秋,有守土抗敌之责的贵族元老醉於末日狂欢与出卖国家,引领罗马走向正道的教会忙於麻木祈祷等待死亡,所谓上樑不正下樑歪,广大罗马军民在此氛围下也变得消极墮落,即使有人想拼死一搏也难成气候,只能对著绝望的现实长吁短嘆。”

狄奥多尔演讲时的语调平稳而有力,以最朴实的心態牵著听眾们的心,部分对此感受直观的人——比如海伦娜和修女直接就流下了泪。

“但是,正如我说的那样:这场末日既然是上帝的考验,那就一定会给予罗马人通过考验的契机,而那个契机就是我,是我號召了不愿屈服的罗马人再度拿起武器,也是我带领罗马人將拉丁人彻底逐出了这座饱受疮痍的城市!

就在刚才,约安尼斯牧首说我是上帝意志的代言人,但这其实只对了一半:我从未代表过什么,我的意志即是上帝的意志!神的考验素来只有运用神之权柄才可战胜,带领你们战胜拉丁人的我从来不曾代表神,因为我即是神在人间的化身!”

狄奥多尔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但嘴並没有马上闭合,而是在维持了半秒钟的张开后才匆匆闭上。

一个搀扶牧首的教士小声叨叨『这是褻瀆』,但接著就被牧首瞪了一眼制止。

“诸位都知道,『兵强马壮者为巴西琉斯』是罗马千年来的传统,欲成巴西琉斯者不但要统御最强大的军队,自身也得是最优秀的將领。

那支在城外衝垮拉丁大军的骑兵是我的部下,放眼全帝国也没有谁拥有比他们更优秀的军队;我在昨晚带领全体罗马军民与入城的拉丁人誓死作战直至將他们赶出城市,整个帝国也不会有谁能做到和我一样的事,遵照传统我即是巴西琉斯的唯一人选。

即使巴西琉斯需要由作为神之秩序见证执行者的牧首加冕,但那也仅限於巴西琉斯本就是人的情况下。既然我是神在人间的化身,作为肉体凡胎的牧首又有什么资格为我戴上这顶皇冠?

我的统治权柄由全体罗马公民见证,也蒙受了牧首以膏油赋予的祝福,这顶皇冠只能由我自己来戴!”

现场的人几乎屏住呼吸,嘴巴也跟被胶布粘住了般发不出声音,只是默默注视著站在圣坛上显得高大无比的狄奥多尔再度將皇冠高高举起,停顿数秒后缓缓將它戴到头上。

教堂內的小小世界被眾人的欢呼笼罩,海尔姆,贝格索尔与赛奥菲洛斯鼓著掌,希拉克略与海伦娜,修女和孤儿也彼此拥抱著哭泣,只有君士坦丁两者皆有,每鼓一会掌就要停一下抹眼泪的操作把狄奥多尔都整得绷不住。

相比起其他人,教士们则是彻底地陷入了绝望,因为他们对狄奥多尔来说已经彻底无用,唯有死路一条。

“好啦,教堂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外面还有更多人在等著结果呢。”